韓寂風與寂月酷似的眉眼在走廊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顯得異常刺目。他緩緩地走近，雙手分別插在褲兜兒里，面容清淡得如一汪春水。

“你在試圖挽回什么嗎？韓寂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什么東西是公平的話，那么只能是時間。”寂月還摟著冰清在原地紋絲未動。

忽然就綻開燦爛的笑，卻是那般刺眼。“你想要說什么？”寂月無暇的面容在暗色燈光烘托下變得詭異凜然。

默默地將被寂月禁錮在懷中的冰清拉回到自己的身邊，韓寂風伸出左手環住冰清的后腰“你太過愚蠢。”至始至終臉色都很平靜。

“無論從前的回憶多么美好，無論曾經的故事多么動人心弦，甜蜜過往終究抵不過現實給予的溫暖。”何況其中還摻雜了致命的欺騙與背叛。

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冰清曾有過怎樣的故事他韓寂風不會去刺探，他更不需要清楚。他只知道，現在要做的只是牢牢抓住她的手。

“我們回房吧。我和葉媽說我們會直接回房間。”柔和的笑蕩漾在他臉上，他摟著冰清轉身。

“嗯。”點點頭，她也沒再回頭多看寂月一眼。

——啪啦！

玻璃破碎的聲音凜然響起。只見寂月右手捂著腦袋，手臂上已是血跡斑斑。

地上是殘破的玻璃碎片。

他的頭在流血，血液順著手捂這的地方不斷涌出，流過他身上的白襯衫，再一點一點地滴落到和著玻璃碎片的羊毛絨地毯上。

“你瘋了！”看到這一幕，韓寂風氣結。趕忙放開冰清沖過去扶住站在那里搖搖欲墜的寂月。

然而寂月卻在笑！他望著已然傻眼的冰清，薄唇輕啟，無聲的說了一句。

下一刻，便昏了過去。

若不是韓寂風扶著他，或許他這么一摔，會傷上加傷。

——‘這是原本屬于我的笑，現在把它還給你’……

寂月在昏倒前，對她這樣說。

心碎，心空，心死。

剛剛看到韓寂風那般溫柔的對她微笑，那笑多熟悉。

曾幾何時，寂如也那樣望著心中最深愛的她，綻放如此溫暖的微笑。

你是誰？

是死了的顏寂如？還是叫我弟妹的大少爺韓寂月？

當冰清用冰冷的言語以及陌生的眼神望著他，問他自己是誰的時候，其實他的心，真的好痛！

是啊，他到底是誰？

是顏寂如還是韓寂月？

或者，是個魔鬼。

“寂月……寂月……”

“大少爺……大少爺你醒一醒啊……大少爺……”

耳邊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冰清的哭喊？可是她為什么要叫他寂月呢？他明明是她的寂如啊，曾經他對她說過‘我愿意被你需要；因為，我需要你的需要。’

還有誰？

葉媽？葉媽在叫喊，在喊他大少爺！第一次見到葉媽的時候他就對她毫無防備，因為，他可以在葉媽那慈祥的眼里找到母親的影子……

嗯？這個聲音很吵？應該是‘他’的。他在訓斥著誰？應該是韓寂風，這對父子，果然感情很糟。

耳邊的聲音還在持續，只是他睜不開眼睛。

好想休息。他真的好累！

“家屬都出去外面等！請保持肅靜。”醫護人員將寂月抬進了手術室，一位女醫生面無表情的說。

“你，過來簽一下字。”她指了一下韓伯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