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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黃雀在后

  • 明史十二君
  • 浮城
  • 2935字
  • 2011-02-18 20:25:06

云傷回了房間,很快又折身走了出來,手上已然多了一個小巧的長頸藥瓶,她興高采烈的走過了方才的甬道,穿過了幾個長廊,直奔向了葛千秋臥房所在的方位。

月色微帶迷離,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想來該是某朵路過的云彩,一不小心遮擋住了它的光亮。然而云傷的心情卻是歡喜的,想著也許能借著這次機會,化解了與葛長老的恩怨,那自然是一件快事。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藥瓶,腳下也越發(fā)輕快了起來。

地下密室之內(nèi),代谷尚未來得及直起躬下的身子,葛千秋已經(jīng)兩手一推,道:“兄弟先不急著拜,我已經(jīng)履行諾言幫你號召各大門派圍攻度劫山莊,你答應我的事情也是時候應允了吧?”

“哦?!”代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略略一想,趕緊轉(zhuǎn)身拐進了藥柜的后邊,不一會兒便見他拿著一本緗帙微黃的冊子復又走到了葛千秋的面前,道:“葛長老,這是你要的東西。我從萬化山逃出來時,匆忙中只帶出了這一本秘笈。但是,他日若攻下度劫山莊,欲界閣樓的寶書自當任君去挑選!”

葛千秋探手接了過來,愛不釋手的輕輕撫平了那略卷的書頁,書冊首頁赫然四個隸書黑體大字——狼牙劍譜,字跡不羈放浪,使人不禁聯(lián)想得到,當初執(zhí)筆寫出這四個字的,定然是個桀驁不馴之人。

“他日若能攻下山莊自然最好,倘若攻不下,得此秘笈,我雖不能說獨霸武林,倒也能夠成為江湖之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了!”葛千秋收好了劍譜,沾沾自喜道。

“葛長老,小人不明白,你為何要修煉此功?當年血狼正是因為修煉此功而被正派人士所排斥,不得不逃避到了度劫山莊,長老何必要步他的后塵?”

“哈哈哈,依代兄弟所看,當今武林,還有哪個門派比殘笑門更有資格稱之為名門正派?”葛千秋意味深長的笑望著他。

“這…”代谷遲疑了片刻,頓時恍然大悟,“殘笑門乃是幫派之首,自然是最名正言順的名門正派了。小人懂了,葛長老果然高見啊!”

“吱——”一聲遙遠卻熟悉的開門聲從上方傳了過來。

“不好,有人進門了!”葛千秋顧不上告辭,二話沒說便箭步往上趕了回去,兩人的對話也突兀的結(jié)束了。

代谷出神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眸中漸漸陰冷了下來,他走到藥柜邊上攤開了雙臂,慢慢撫摸過了那一個一個裝滿藥草的小抽屜,冷笑不自覺地揚起在了唇邊。

洋金花,雄黃,白降丹…

千種百種草藥的名字,一個比一個美妙又動聽,然而卻是一個比一個劇毒無比,此刻皆然盡情的展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用毒之人就是用毒之人,豈能為人療傷?葛千秋,難道你是傻子嗎?”冰冷的質(zhì)問,在他手上的那株毒草周圍縈繞了開來,而他方才為葛千秋療傷所敷,正是此物。

云傷難掩喜悅的正要去拍葛千秋的屋門,哪知屋門居然自己打開了,她有些疑惑,倒也沒有多想,索性就不打招呼直接進了屋,循著燭光的方向走了過去。

很奇怪,書案旁邊并沒有坐人,燭臺上淋淋瀝瀝的淌著不少的燭淚,皆已凝固成了體,看來這個屋子不久前是有人來過的。她在屋內(nèi)四處兜轉(zhuǎn)了一圈,依舊沒有尋到葛千秋的蹤跡,只得把藥瓶放到了書案上,便準備離開。

屏風后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冷冷的喚了她一聲:“云堂主,你怎么來了?”

云傷詫異的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直勾勾盯住了葛千秋,口吃般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葛千秋若無其事的淡淡笑了笑,徑直走到了書案邊上坐了下來,一抬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沖云傷道:“云堂主也坐啊,你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嗎?”他問完話,刻意的動了動胳膊上的絲絹,邊整理邊抱怨道:“哎,我也是老糊涂了,療傷的草藥居然藏的那么隱蔽,害我翻箱倒柜折騰了大半天!云堂主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沒聽到一點動靜呢?”

“我也是剛到,看到房門開著就進來了!”云傷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自責的暗忖:“自己今夜怎么如此大驚小怪啊。”思緒游移間,猛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遂急忙將藥瓶推到了葛千秋的面前,道:“葛長老,我就是過來給你送金創(chuàng)藥的,你多涂抹幾次,很快就會康復了。”

“是嗎?”葛千秋半信半疑,隨手接過了藥瓶,看也不看便把玩在了手中冷冷道:“難道云堂主方才沒有去屏風后面看看嗎?”他目不轉(zhuǎn)睛的審視著云傷的雙眼,似乎欲要看穿她是否在說謊。

“我喊了幾聲沒人應,還以為長老不在房間,這不,正打算回去呢!”云傷被他如此犀利的目光直視的渾身不自在,卻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只得硬著頭皮對付著。

“哦——”葛千秋若有所思的咀嚼著她話的真?zhèn)危欢苽哉Z鎮(zhèn)定自如,不慌不忙,遂令他也放寬了心,轉(zhuǎn)而顯出歡喜的樣子鄭重的收好了藥瓶,“那老夫就謝過云堂主了!”

“天色不早了,長老早些歇息吧,我該走了!”云傷匆匆告別道,語氣隱隱失落。

葛千秋起身送她出了門,待她走遠之后,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余悸也稍稍平靜了下來。

深秋季節(jié)的繁星,總是閃爍不定的,點綴在此時此刻的天空之中,晃得他不禁有些心煩意亂,他轉(zhuǎn)身進了屋,這次卻是將房門鎖得好好的。

云傷飛也似的逃離了這個令她感到局促不安的地方,步履同來時一樣的急促,然而心情卻換了模樣,藥是送出去了,只是情節(jié)似乎與自己期待的有點差距。

路過荷塘的時候,卻看到有光亮從正廳那邊傳了出來,云傷不由得疑路惑了起來,“這么晚了,還會有誰不睡覺呢?”

她索性改變了方向,繞過了荷塘,打算去正廳看上一看。

劍奴把酒壺舉得高高的,帶著一點玩味的佻達看著壺中之酒連成一條細長的水線,“淅淅瀝瀝”的落進了他的酒杯里,只在酒杯一圈濺出了稍許,也很快的揮發(fā)掉了。

他端起了酒杯,再一次一仰而盡。

從與云、夢兩人告別到此時,短短的功夫,他竟然已經(jīng)有了三分醉意,只是,杯未停,酒仍進。

門外有人踏著臺階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徑直站到了他的面前,從他手中輕柔的拿走了的酒壺,人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大哥,我來陪你喝一杯吧!”云傷在另一個空杯里也斟滿了酒,卻是放到了一邊,并沒有喝下。

“夜深了,云妹為何還沒有睡下呢?”劍奴撐著頭靠在了桌子上,微微醉眼迷離。

“正好路過…”這次明明說的是實話,云傷卻依舊有種忐忑的感覺。

這一天中,她與劍奴似乎有了太多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是每一次,都好像有一種炙熱的光芒從劍奴身上發(fā)出,晃得她的眼睛不敢正視,只能仰望。

“我剛才去看葛長老了,送去了敷傷的藥膏。”云傷繼續(xù)說道,“大哥,其實葛長老本性并不壞的,程老掌門在世時,他為殘笑門出過不少的力,如今鬧到這個地步,他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我知道的!”劍奴欲要再次為自己斟酒,卻發(fā)現(xiàn)酒壺已經(jīng)空了,只得啞然笑道:“真可惜,不能與云妹對飲了!”

“正好,我這杯酒還未動,就留待下次與大哥對飲吧,只是你可不許先偷喝了啊!”云傷盈盈一笑,注目劍奴時眼底的那一絲溫柔,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青云觀的隊伍一路披荊斬棘,從茫茫的夜色一直尋覓到東方漸漸發(fā)白,這一夜,他們的呼喊聲經(jīng)過了淮陰無數(shù)個角落到處,不知驚醒了多少片樹林,多少戶街道,多少座深山,多少條溪流。

胡卓隨著人流也在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無塵的名字,偶爾停下來的時候,他都會看上一笑兩眼,看著他喊得筋疲力盡卻不愿停下,看著他肥胖的身形蹣跚的硬往前移動著,胡卓突然很感慨,好人和壞人的區(qū)別究竟在哪里?

他知道,一笑絕對算不上好人,不光他一個小小的護院這么想,天下人根本就已經(jīng)給一笑這樣定了義。可是一笑也算不上是壞人啊,壞人不都是十惡不赦的嗎?然而眼前的一笑明明是叫人感動的。

這世上的事太復雜太矛盾了,他想的頭疼,喊的喉嚨疼,走的腿疼,于是便開始盼著快些回門中去,躺倒自己那張廉價卻舒服的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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