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米蘭之旅 28
- 冷艷嬌妻 竹馬執行官
- 蔣明希
- 4257字
- 2013-04-22 11:50:14
手表上的時間顯示是凌晨兩點,風衣上有著寒露留下的冷冽,最近的天氣顯然并不是那么好,連續幾天的滂沱大雨,半夜的氣溫盡管處在室內依舊有些寒冷。
穆花燁的房間從來不開空調,這是她的怪癖,無論多冷,外面寒霜遍地,行人暖手呵氣,她張揚和美麗的一面絕對不會因為臃腫的大衣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材,衣柜里的衣服永遠是以時尚吸引眼球為主,極少的幾件是較為單薄的風衣,配上她絕美無比的氣質,更是讓她拒絕在冬天整整三季度的時段面對溫暖丑陋的棉衣外套,甚至達到避之不及的夸張狀態。
一個女性化的房間,兩個男的半夜坐在這里,說是房間舒服又喜歡,夏月銀冷冷的雙眸掃向沙發坐上的人,這些話正是剛剛從他嘴里說出來,現在無辜又可憐,一副怯怯的模樣縮在角落,除非瞞著她重要的事,至于是什么事情……
她不管維斯和夏澤那么晚了出現在花燁的房間,說的謊話蹩腳不已,欣賞也好,喜歡也罷,問題是,他們干了什么?這些詭異的舉動又是為了什么?見不得人,還是不能讓她看見。
夏月銀臉上的怒氣并不是那樣顯而易見,緊握的拳頭顯示著她的隱忍,神情平靜而淡漠,眼神是那樣銳利,讓人無處可逃,微卷的發絲有些自然凌亂,仿佛剛剛聲音有些尖銳的女人不是她,手輕微顫抖著,不覆平時的模樣,那么細小的動作,維斯?易站在窗前卻敏感的察覺到了,沉默不語,向著門外走去,在即將踏出門的那一剎那,夏月銀猛地抓住他的手,冷艷的臉帶著嘲諷,粉唇勾起冷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維斯轉過身凝眸注視著她,眸光清澈透明,燈光陰影下的側臉別樣深沉,朦朧的表情神色莫辯,雙眼望著充滿怒氣的女人好一會,眼里閃過的光芒意欲不明,停頓一會兒,眉梢一挑,正色道,:“Alice,你太激動了……Lvan還躺在醫院。”話語輕聲響起,似在無奈般,暗含著擔憂。
所以呢……夏月銀忽地放開了手,后面的話沒有問出口,窗外的風迎面打在她身上,冷不防的一個顫栗,Lvan,花燁,想到這她的思緒倏忽清醒,今天倒是她不理智了,為什么,她為什么會失控,事情太多的突如其來,讓她失去了該有的反應,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這不是她,不是夏月銀。
一時間似乎恍惚,眼色沉了沉,花燁躺在醫院里,那些人也絕對不會給她安穩的生活著,而她自己絕不能停止轉動,她夏月銀能幫她什么,又談何容易,未萌發的思想就被生生扼殺,出師未捷身先死,就像是身體里藏著另一個潛藏的靈魂,控制著身體的主導思想,冷眼旁觀的看著面對人前做著令他滿意點頭的事,直到某一時刻提醒著,令人生生不敢不忘記,掌控者一直是背后覺醒著的人,逃,別開玩笑了,逃得了么?能么?這么多年穆花燁逃出來了么?
她在這場不算游戲的戲里扮演的是什么樣的角色,不生不死的傀儡,還是其他,那么被動的穆花燁,卻絕不會是主控者。
她從沒想過打擾花燁的生活,也不想了解,這便是他們,除了朋友,中間的底線卻是誰也不曾觸碰過,她有夏澤,有夏家,有外婆和苗姑姑,既是阻力亦是責任,她,顧不了其它,她還不夠強大,在這世界上,她連一個駱宸時都斗不過,十幾年的時間,還不夠她看穿那個男人,所以輸得徹底,不,不,還沒有,她的跳動只為自己,如果哪天她的心再一次淪陷,她的前路便是沼澤,等待她的,是死路……
世界之大,前路意想不到的太多,她夏月銀只想在暗處保身,就當……這世是她欠他們穆家的,夏月銀忽的狠心閉上了眼,緊握著的手掌溢出了血絲,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內心的澎湃,到底顫動得多厲害。
澤坐在沙發上,低拉著頭,這時候不敢像往常一樣上前拉著夏月銀的衣角,淚眼漣漣的裝可憐,生怕被殃及魚池。
“她沒有要求我們做什么。”維斯望著夏月銀嘆了口氣道,似乎察覺到夏月銀在想什么,拉著她微帶冷意的手坐下,轉頭盯著沙發另一頭懺悔的澤,后者似乎感覺到了,抬起小臉卻不看向維斯,目光倔強的鎖在夏月銀身上,等著她發話,此刻乖巧得不得了。
夏月銀擺擺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聲說道:“夏澤,去睡覺。”她的孩子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在溫暖溺愛中長大,不必知道世界變成怎樣,安心的在她呵護下成長就好。
澤磨磨蹭蹭的望了眼夏月銀陰晴不定的臉,媽咪不看他,媽咪不寵愛自己了嗎?渴求地望著維斯,像極了被拋棄的貓咪,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希望他能求求情,見沒人理他,扁著小嘴,嗚咽一聲淚水淌在稚嫩的臉上,轉身而去,要是換做在平時,夏月銀是舍不得夏澤掉一滴淚的,不說一句重話,連維斯絕對也是二話不說抱起來哄,但,今晚的夜注定是不同尋常的……
直至確定夏澤走了,夏月銀恢復清明,聲音寒冷而陰郁:“維斯,相信你的謊言應該比夏澤更上一層樓才對。”
“怎么?說不出話了?”這一刻的夏月銀冷笑如望向陌生人,冰冷而殘酷,步步緊逼,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
維斯的表情欲言又止,想要說什么,最終只重復了一句:“Alice,Lvan還躺在醫院……”
花燁,Lvan,她算是明白了,維斯是故意,夏月銀的臉色一分分的暗了下來,隨著維斯話語的說出,已到了快爆發的邊緣,眼神中的冷意一點點的凝聚:“這話你說過了,維斯,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攪得不得安寧嗎?”
“Alice,冷靜一點。”男人的聲音驀然提高,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提醒著,目光暗含擔憂,她的身體經受不住,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緊,維斯的眼里閃過那一瞬的不忍。
“冷靜,你們又能做什么,一個幾歲的孩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經紀人,說到底什么都不是,憑什么能幫她,幫得了嗎?”顫抖的聲音透著一絲絲的堅定,她絕對不能讓夏澤陷入為危險,并且還是不知名的看不清敵人的潛在危險。
“她沒有要求我們做什么。”聽著她的低吼,維斯終于將頭抬起來,半響,才淡淡地再次強調道,他知道Alice擔心的是什么。
她的語氣顫抖而尖銳,想到腦海中的不知名的可能性,她什么也不想聽:“心甘情愿?你夠了,任何事都不要算上夏澤,他不過是個孩子,該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遠離大人的思想不是嗎?”
“Alice,我們認識四年,你理智,聰明,堅強,但是,遇到不想面對的事情只是選擇了逃避,沒有人會說你勇敢,中國人說懦弱,逃避事實,那是一種無能,可是Alice,你的膽小怕事占據你情感的大部分,所幸的是,你的身邊從來不缺溫暖……”夏月銀一愣,懦弱?這便是維斯對她的評價,無能的她,逃避的她,膽小怕事的她。
聽到“溫暖”這兩個字,夏月銀不覺有些好笑,維斯?易就是這樣一雙眼睛,看盡世間百態的,又是怎樣的手段坐上最搶手紅牌經紀人的位子的,靠一張用言語裝飾事實的嘴皮子,夏月銀如墨似地眸子頓變,冰冷地氣息源源不絕般從她身上的散發:“你怎么知道,維斯?易,你有什么資格那么說,靠一雙洞悉人性,看破手段的眼睛嗎?身處在娛樂界,就意味著所有的事情,不過是演戲到做戲的演變那么一點距離嗎?”
仿佛沒有看到夏月銀的歇斯底里,維斯再次低著頭:“Lvan不同,我比你更早認識她,卻看不透她……”他陷入回憶之中,沒有了思緒,撥開層層帷帳阻擋的迷霧,那次雨夜見到的女孩,美麗的外表下帶著不屬于年少時期的魅惑,舉手投足間別樣的嫻熟,稍有人靠近,毫不掩飾的謹慎交雜著冰冷刺骨痛人,那時不覺的有些好笑,年紀還小的服務生,眼神真是不討人喜歡,當她出現在爺爺家的時候,他還真是下了一跳,爺爺說Lvan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準備培養她,她能設計出絕美無比的東西,一件普通的手鐲都能在她腦海中流轉一遍,怎樣使它更加完美出彩。
后來的穆花燁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萬難不穿,這是她的生活,沒有逃避的選擇,踏一步是萬丈深淵,背后一片刀山火海,沒有存活的機會,也容許不了她的后退,義無反顧的跌入深淵般無窮無盡的地獄,即使萬劫不復。
“Alice,Lvan在醫院里,她的胃癌很嚴重,澤雖然還是孩子,但他勇敢……”
“勇敢嗎?我不需要,夏月銀不需要,夏澤更不需要,因為四年前的無所畏懼,那時候,有誰能幫我,沒有人,知道嗎?維斯,沒有人,他們可以熟視無睹的從我身邊走過,眼里的厭惡是那樣的毫不掩飾,當我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的時候,他們不過是冷眼看著醫院最常見的事情,我沒有預想她的到來,所以,耶和華上帝覺得我作為母親的失職,來作為懲罰嗎?那種感覺,知道嗎?肚子漸漸鼓起來的那段時間,融于血液,忽然的想看看她的模樣,她動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六個月的孩子已經會踢人了,可是,沒了,一切都完了,一灘血,她的生命就此消失;可是,可是,你就連我的這個孩子也要把他拖進黑暗嗎?我只有他了,維斯,勇敢這個詞,我怕了,我只想帶著夏澤生活下去,這也不行嗎?”
夏月銀的眼眶漸紅,聲音變得哽咽,如一只困獸,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絕望孤鳴:“為什么?”
她沒有做錯什么,憑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承擔,爸媽失蹤不是她造成的,面對眾多人的嘲諷與譏笑,她冷漠相對,漸漸木然,而她的孩子,那么小,還那么小,一輛汽車的轉彎,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大量的鮮血從她肚子里流逝,沾染了整個羅馬雨夜,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夭折。
她已經成形了,只要再等等,再等三個月,或是兩個月,她就可以見到她,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她人生最黑暗的時刻,是夏澤,給了她活下去的信念,她未出世的孩子,活在她的肚子里那刻,跳動著提醒著她,心變得異常柔軟,這便是血緣的力量,夏月銀忽然覺得,即使爸媽在孩童時期失蹤,生死下落不明,他們對她的寵,對她的愛,全部清晰的涌現出來,她是他們的孩子,曾期待過她的到來,所以滿心歡喜。
面對女人的激動與泣不成聲,不是不知道Alice的過去,她曾經那么輕描淡寫的說過一句,可隱約也猜到了什么,對于夏澤的喜愛那么期待,他看著失去常態,清麗無比的容顏,沒有了任何言語,緊緊擁抱著她嬌弱的身軀,一個朋友全身心的支持,心里默念道:對不起,Alice,逼你太緊!沒人看到俊朗男人眼里將要流出的淚和無盡的痛苦,這是一場抉擇。
看不見維斯愧疚的表情,夏月銀依舊自顧自地說著,明顯有些癲狂的狀態,停不下來:“這些年我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全身而退,同樣的,現在我作為一個母親,必須要保護我的孩子,你不知道那種代價,所以更沒有資格說出那些話,夏澤的無知不過是被外界影響了,他還是個孩子,他什么都不懂,而我,有能力和義務幫他抉擇。”女人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凄厲和絕望。
“可是Alice,你不僅是個遇事逃避的女人,也是個失敗的母親……”他拍著她的背示意她安靜下來,低聲道。
“你常年出差,夏澤的身邊不是請的保姆照顧,還有我,沒有自己的母親,布拉格的作曲,法國的服裝,甚至還有更長的時間是呆在英國,知道澤喜歡什么嗎?Alice他很愛你。”Alice陪在夏澤的身邊很少,多年來,她奔波于各國,從不停下腳步,疏于對夏澤的照顧,盡管每次回來都盡量滿足澤的要求,
維斯的聲音難過又無奈:“Alice,你又要選擇逃避嗎?難道你就真的如此狠心把身邊一個一個人全部推開,當只有你一個人活在的世界里嗎?”
“Alice,留下Lvan一個人孤軍奮戰,是你最終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