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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開學

  • 最 美
  • L云心
  • 3249字
  • 2010-12-20 13:25:57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時候,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也許是上天的作弄。早晨,當我背著書包沒精打采地踱著步子,踢著腳下的石子慢吞吞來到學校,正扒在我的座位上發著呆。突然身邊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我以為他只是從我的地盤經過而已,沒有想到的卻是他沖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便把書包放在了我的桌子旁邊。他那樣微笑著看著我,絲毫沒有不舒服不愉快的感覺,我卻在心里敲起了小鼓。我也很禮貌地向他微微一笑,好像要跟他比一比誰更加紳士,誰更有風度。好有意思的一天,我們高一的學習生活便從這里開始了。

我就坐在他的旁邊,他現在離我是那么的近,我有的時候乘他不注意便會偷偷地看他的側臉,看著看著就把自己的行動給暴露了。他會抬起頭來沖著我微笑,調皮地說:“我又不收你的錢,想看就看好了。”我于是轉過頭去不理他,我心里在想,好俊美的一張臉龐啊。

其實他長得很秀氣,眉宇間有著南方人那種溫柔的沖淡與清秀,那高高的個子又有著北方人獨有的俊朗和挺拔。他的眉濃而有形,眼睛里卻閃著水一樣的波光,鼻子挺直,高高的顴骨,嘴唇稍厚但弧線極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但他也是喜歡沉默的,很少笑。我在猜想著他是哪個星座的,哪個星座的人才會有這樣的魅力呢?是天蝎嗎?那浪漫和神秘的使者,把很多的困惑都帶給這個世界,又想盡辦法去解讀這個世界的困惑。身在熱鬧的包圍之中,卻保留著內心高傲的孤獨。

這樣完美的結合也許和他的經歷有關,要知道他跨越了中國的縱向距離的三分之二。我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個什么樣子的女孩,我只是覺得自己是個很典型的江南女孩子。

記得我們從喜歡游泳和旅游談起,我也不再和他“抬杠”了。因為當他說起他徒步去過XZ,喜歡那長空萬里、大漠風沙,他家住三江平原,喜歡冰雪世界之時,我的一切好奇感就都在他的世界里了。雖然他喜歡北方的這一切,但他也似乎習慣了南方的氣候,他說這氣候溫和細膩,連這雨都是那么綿綿的,柔柔的,北方的雨大多是迅疾的,不會那么溫柔地下上那么多天。

說實在的,在他的描述里,冬天他的家鄉比我們這里溫暖多了,在屋子里是很溫暖的,人是可以穿很少的衣服的,比如一件毛衣就夠了。因為屋子外面是有熱水管在不斷地輸送著熱量的,所以跟外界的冰天雪地比起來屋子里完全是兩個樣子的。而且北方的冷是干冷,是不像南方的濕冷這般透骨的。雖然這邊的冬天有些陰冷,但他也能夠習慣了。

我就開始給他講江南的小橋流水,跟他講江南的美女。我尤其喜歡跟他談起杭州,那白荷長堤的韻味像是要把人帶入到夢中去,那么柔軟而又溫馨,像是有一雙溫柔的手一直牽著你走過每一個春秋冬夏,如詩又如畫。我拼命地去搜索腦海里的詩詞,可那也無法表達我對杭州眷戀的萬一。飛宇每次都會出神地望我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他也被我所講的煙雨中的故事給迷住了。講到蘇軾和蘇小小,我們都會激動起來,我說那么多文人中我最最崇拜蘇軾,他便會激動地拉著我的手,說著他也是。一起看余秋雨的蘇東坡《黃州突圍》時我們還會共同嘆息,一起為這位曠世奇才的遭遇而鳴不平。說著,人世間的嫉妒啊真是無孔不入,連大文豪們也躲不了這兩個字。

也許正是知己難尋吧,就為了這個共同的喜好,我們也會開心上好半天。蘇軾雖然不是杭州人,但卻為杭州作出過很大的貢獻,蘇堤就是最好的見證,是啊,這么美的地方怎能不令他心生拯救之念呢?是啊,設想那并不多愁善感的詩人卻要在長堤之上孤身一人走過,想著他在遭受別人誹謗和污蔑后只能回眸低吟的樣子,我都會很難過。但是他知道嗎?這個美麗的水畔之城卻完全認同著他,愛著他,他可以再一次欣慰了。這個一生天真任性的男人,這個讓多少人愛的男人,這個氣骨非凡的男人,這個獨一無二的男人,總是能在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心里留下共同美麗的回音。再設想自己哪一天也會在那荷香里無奈地飄然而過,這恐怕是對江南最美的期許吧。

但是,身在江南的人可能就感覺不到這種期許了,偏偏是遠來的客人讓我突然間發現了原來“江南”這個詞語還有著這樣的魅力,原來兩種文化的碰撞還可以出現這樣的奇跡。讓他更看清楚他自己,也讓我更看清楚我自己。我們有著那么多的不同,而這樣多的不同卻讓我們越走越近。也許換兩個人可能就出現隔閡了,但是我們兩個都是很能容納的人,自然不會出現什么交流的問題。

于是,我們兩個便在上一些不重要的課時寫紙條談論我們的南方、北方,我終于發現飛宇比我還不愛學習,我真是高興極了。下課了,老師一走出教室,我們就天南海北地談論起我們心中的南方和北方,當時我們才真正覺得相見恨晚啊。與其說人生是望也望不到邊的大海,不如說人生是峰回路轉的高山,因為你不知道那崎嶇之中會有多少的精彩在等待著你。也許你可以繞上一個彎來到一個神秘的山谷,然后就遇到一個高人,然后就可以學到絕世的武功。這是我遇到飛宇之后才相信的,于是飛宇就說我武俠小說看多了。但是我一直深信看經典的武俠小說是種很大的享受,因為你可以隨便去想你自己有多奇特而有魅力,也沒有人會責怪你太有個性了,這樣最是快樂了。在現代文明標準化大批量生產人的時候,我慶幸自己還能從書上看到這些世外高人。

記得我給他的一張紙條里這樣寫道:在江南深綠的夜色中我是一只精靈,一只脆弱而多情的精靈,我身穿潔白的衣衫,穿過那丁香愁緒結成的古巷,我是載著千言萬語來這柔潤的雨里訪我的故友的。青色的石橋,濕漉漉的石板道,還有那階前的丁香花,當我的裙擺撫過她們的臉龐,那一抹似曾相識的甜美微笑所揚起的回憶便會頃刻占據我的整個身體。一回頭我的笑容早已隱沒在綿綿的雨里。我的傘旋轉出一片水做的珍珠,這個世界是水做的,連同我也是水做的,水那么柔卻可以征服一切,我相信如水的一切會慢慢沁入你的心田之中。

而他給我的其中的一張紙條上寫的是:如我北國的浩瀚,寬廣,容納一切痛苦和悲哀,奔騰的駿馬帶你去那無邊的大漠和森林,還有親人們的餃子你肯定喜歡。我看了之后心里有那說不出的震撼和感動。

我們當時真的成為了如影隨形的好朋友,別的同學都想見縫插針地跟飛宇講話,可是卻因為我的緣故而很少有機會。女孩子們看見北方帥哥更是來勁啊,可是不知為什么飛宇也只跟我聊他的思想和見解。真的是把我樂得臉上和心里都是歡樂,也許是虛榮,但我想更多的快樂是那知己的難得。知音何處訴衷腸,且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我那時非常清楚小敏很生我的氣,怪我把他的帥哥哥搶走了,可是我這人就是有個缺點,那就是沒有任何的內疚心理。呵呵,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天堂里,而我跟飛宇就是天使。

每天吃完中飯之后我們會去走操場,一圈圈饒著操場的邊緣走,我們一邊走一邊采摘尚未成熟的毛毛狗,把那白色的芯子拿出來就可以當作一支筆,可以寫字的。還有那廣玉蘭的大花瓣,一到春末夏初就會被雨紛紛打落,被風輕輕吹落。我就撿起那大花瓣送到飛宇手里,他調皮地笑著看著我說:“你不如在上面寫上點什么再給我吧,這樣子也沒有什么深刻的意義。”我當時就追著打他,誰叫他不好好說話的。他就會跑著喊投降,一點都不像個北方男孩。其實他和我一樣也是個不想長大的孩子,可是因為一些事情他又不得不一個人面對很多很多。所以他跟我嬉笑跟我扮鬼臉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真正的他,一個可愛而可憐的孩子。

那廣玉蘭花瓣上的詩,我還是寫了,至于那意義,我也不明白,就留給飛宇去猜吧:

小小的花瓣

載著小小的心愿

隨水悄悄的流淌

淌到夢的中央

你的夢就會實現

希望這是個好夢

能伴你到天涯海角

還記得他喜歡秋天,就把他那首藏了好久的寫秋的詩歌送我了,本來,文友筆墨最是讓我愛不釋手,更何況是我心愛的文友。他就在他去年撿的梧桐葉子上寫了那首他的曲子。誰叫北國之秋蕭瑟冷冽,而南國之秋溫柔嫵媚呢?所以----

(秋)

秋意深了秋意沉了

秋意醉了

喜歡這種深沉的醉意

可以寫在落葉上的醉意

每每想到敏感的一瞬間

秋就是你

總是那么淡定而深沉

不是秋的落葉可以寫的

也不是秋天的楓葉可以寫的

是這梧桐的雨葉才能寫的

讓這熱烈變得愈加熱烈

濃濃的色彩

灑滿天空的

深黃的熱烈

醉了嗎醉了的

秋天深了深了

雨涼了涼了

心更沉了沉了

愛更深了深了

夜晚的時候

時空靜了靜了

云高了高了

天淡了淡了

時間更遠了遠了

秋更美了美了

心更靜了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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