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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番外二 蕭雪風(2)

終于有一日,我不再沉淪,我站起身走出蓮花閣,我亡羊補牢般的修葺著身邊的一切,我年輕氣盛,我憤怒不可阻擋一般的實施著奪權大計,可是,終究,我不是母后的對手,我眼睜睜的看著手無寸鐵的妃子孩子被無情誅殺,償道了血原來是苦的。或許因為我是唯一的鮫族殿下,所以母后迫于壓力,并未斬殺我,而是遠遠的放逐我到了歸洲陸域,這里,對于人類來說,是樂土,而對于我們鮫族來說,是生存下去的煉獄。

我從未因為我高貴的鮫族血統而感到慶幸,然而,在我流落異鄉,生死不能自主時,我卻深切的喜愛上了我的法力,那是我活著的籌碼,也是我活著的屏障。我化身人形,僅留下我的面貌,或許,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能認出我來,我便不再孤獨。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因為我思戀郁青,我總以為,茫茫人海里,我會再次遇見她。

很多年以后,我終于如愿以償的來到了玉鏡山,這個神話一般的地方,當我站在蒼茫的玉鏡峰上,我的心里不禁冷笑。

天知道,我居然會來到這里,這個令所有鮫人痛恨和恐懼的地方。上千萬年前的那一場大戰,我即使是絞盡腦汁的去想象,也無法得知,那是多么令天上地下所有物種都恐懼的浩劫。

而那一場浩劫中的名正言順的英雄卻是來源于這里,所以,歸洲陸域上的人們,對玉鏡山崇拜的如神靈一般。而于我,我既不厭惡它也不膜拜它,想一想,我的故國將我拋棄在這異世的繁華里,而他卻是我故國的宿敵,我這樣一個落魄的鮫族殿下,哪來什么資格去愛憎分明呢?

可是,在這玉鏡山呆的時間久了,我發現了一點秘密,玉鏡山的深處,有一眼古井,傳說叫玉鏡,那一眼井猶如翡翠碧玉,記載著外人不能知道的秘密。我雖然榮獲玉鏡山弟子的光環,可是,我的心靈誰也不會歸屬。所以,我毫無顧忌的去犯下玉鏡山的清規,我并不費多大力氣的去破除那些禁地法術,找到了玉鏡。

如果,如果我能知道,玉鏡里有什么,那么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這里,可是,當我真的知道了玉鏡里有什么,我寧愿這一輩子都不愿去找它。

我倒退著奔下山,從此以后,我放棄了所有的幻想,唯一鼓舞我活下去的希望便是復仇!

我從來不會哭泣,因為,人們都傳說,鮫人的眼淚是碧綠的明珠,我不想讓他們失望,可是,我不再自欺欺人,哪怕從來都不曾有過那樣美麗的傳說。

可是,那一泓清泉里瓢潑的碧綠的秀發,將是我這一生的噩夢。那是郁青天生的秀發,曾經在我的蓮花閣滌蕩著美麗,任小魚精們招搖的游來游去。可是,現在,卻毫無生氣的漂泊在玉鏡里,我知道,鮫人沒有了那些長長地頭發,便會失去所有,郁青連腿都沒有生出,那她從此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的心每跳動一次,就會抽痛上千百次,好殘忍的交易,為了安內先攘外,我偉大的母后便是如此的對待她的子民。而玉鏡山那些道貌岸然的長老們,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坐定在君臨天下的玉鏡峰上,那玉鏡里碧綠的發絲,是歸洲陸域純凈水源的源泉,玉鏡山的人們再也不會擔心將來的隱患。

當人被逼至絕境時,他會反擊,鮫人也不例外。我不斷的使自己變得強大,不斷的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我要回去,回滄源去。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日子在我揮汗如雨的劍刃下,匆匆而過。我告別玉鏡山,歷游天下,而這一去,便是幾度春秋,玉鏡山的弟子們一代又一代的過去了,而我似乎沒有年華衰去的跡象,我一度成為世人口中玉鏡山的傳奇,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因為我是玉鏡山的弟子,而是我那令我最不愿意想起的身份,我是鮫族的玉殿下,我擁有著強大的法力。

在世人都以為我為一段情緣耽迷于漾州的聲色時,我早已在滄源深入了自己的勢力,滄源也早已不復是當年的滄源,掉撇破舊的白蓮宮,是鮫族動蕩不安相互廝殺的證據,母后的血已經流進到舍子花的紅壤里,我只是靜靜的站著,看那些妖艷的紅花,開的如火如荼,再如何的風生水起,到頭來還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從此以后,我便是鮫族真正意義上最強大的首領,即便是我沒有得到加冕,而我不會屑于那毫無意義的儀式,這個沒有凝聚力的一族,王的意義顯得很蒼白,所以,我依然著手在最現實的意義上,我要統治整個鮫族,甚至,要回歸歸洲陸域。所以,有一樣東西,我勢在必得,那就是神女之血!

傳說中,那是當年神女的骨肉,得到她便能彌補鮫族所有的不足,帶領鮫族回到強盛的時期。可是,因為,神女當年慘遭戀人背叛,她含恨誕下一名女嬰,便魂飛魄散。可是,那名女嬰的生命并不完整,所以神女便用桃花咒來保護她,在小小的嬰孩成長的歷史里,既有神女的愛又有神女的恨。

鮫族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當年的那個女嬰也經歷了一個又一個輪回,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便是司花女,很顯然,那花便是桃花。其實,中了桃花咒的司花女是不可以與他族有愛情的,但是,所有的司花女都沒有遵從這個規則,所以,無一例外的,司花女都是紅顏薄命,從未有一世存在兩個司花女的。

我苦苦尋求著那個可以助我完成大業的女子,但是在我找到的時候,便是上一任司花女死去之時,也是下一任司花女誕生之日。從此以后,我便守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只希望有一天,我能得到她。

她是藥王弟子穆云天的女兒,她從未見過我,直到她十歲那年。在收到玉鏡山采取行動的密報時,我成功的策劃了一手掉包計。她看見我的時候,并不害怕,從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我似乎有種眩暈,那清澈的恍如郁青的碧發一般的眸子,青光冷冷的注視著我,好像戒備,又好像無助。但是,這些,不會改變我的目的,我是會救下她的。

從此后,海紅豆在我的掌控之下,她時常會離我很近,時常會離我很遠,讓我琢磨不透,也許是她身邊多了一個玉鏡山的弟子翟和軒,但是,那些,我都不會關心,我只要得到她。

從白梅堂到叱溪的路,很遙遠,每年春來時,她都會回來,我問過她:“為什么總要在春來后才回來?”

她淡笑著道:“因為我在春天里必須要等候,等白梅堂的藥草茁壯生長,還有,等海紅豆花開二度。”

我默然,原來,她心中始終無法對痛失至親而釋懷。我不禁想到那一晚,穆云天死去的那一晚,她很無助,可始終不發一言,只是冷冷的看著我做一切。她對我是有敵意的,那是與生俱來的,因為,我們很早就有默契的淵源,雖然她不知道我是誰,她是誰,但是那種血液里莫名其妙的熟稔,是人無法忽略的。

她是聰明的,一年中大半時光都在白梅堂里度過,守著藥草花海,總比面對我這個令她莫名其妙的人感覺要好,可是,我不會放縱她,我偶爾會悄悄的去白梅堂,那花樹下靜美的女子,是我默默走開后心會痛的人。不知道為什么,我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心痛,可是,看到她潔白的衣裙姍姍拂過那些藥草,帶去一陣芬芳,我的心還是痛了。

她每次回來,我都會在醫館里給那些美艷的女子看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癥,其實,那些女子只想要變得更美一點,這有何難,只是,后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她回來的時候,我也就忙著沒空和她多說話,但從她怨憤的眼神里,我卻得到了莫大的欣慰。我甚至,故意的舉手投足間,表現出氣定神閑的優雅,她的憤怒,我很受用。后來,她終于忍不住我對她的漠視,可是,我雖然一直忙著,可是,心卻一直在她身上,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我的眼睛。我感到她與我的距離是近的,很近的。

我很羨慕那一樹的海紅豆花,更羨慕那花開過后,一樹殷紅的海紅豆,相思啼血,海紅豆,幾多愛別離,唯有花期不辜負。我看著她,輕輕地捧起那淡黃的小花,低低的說著什么,我便覺得那是世間最美的風景,似乎聽見郁青在我耳邊說:“玉殿下啊,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嗎?”

我必須要回去,再不回去的話,我就會控制不了自己,她是我的藥,是助我完成大業的藥,我怎么能對一副藥動了心?于是,我帶著她走向了滄源。

滄源不再是曾經我剛回去時的荒蕪了,那里注滿了在人魚邊緣徘徊的物種,我給了他們安生立命的處所,他們就開始像人類一般的安居樂業了。這是我樂于見到的,所以,我在滄源停留了一夜,同時,也在給她時間,讓她選擇去留,而后,我深切的責罵自己,既然對她勢在必得,為什么還要放縱她的自由,那樣,我做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所以,我便在黑夜里迫不及待的趕路了,我怕自己再有猶豫,怕自己最后放了她。

我知道玉鏡山的人會來的,這么多年了,如果他們還沒有弄清楚真想,那么玉鏡山也就枉為歸洲陸域的光環。他們既然可以得到司花女的下落,就必定可以查出當年是誰掉包了神女之血,隨后因該會很快知道我的身份,不過,那也無足為慮了,在滄源,我才是真正的王者,待我得到神女之血后,我便會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王者,王者之道,所向披靡!

可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我才發現,原來,我永遠也無法掌控住她,我毫無知覺的中了舍子花的血蠱,若是我能對她無情,便不會被束縛,只可惜,我還是輸給了自己,她贏了,她是一個很高明的醫者,她能熟稔病者的一切,能果斷的下藥對癥,寧愿配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糾纏上我,不死不休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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