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無歡晃腳的動作頓了頓，“是心。你是為所欲為的人而我不是。”

一笑，“我以為你是。”

“因?yàn)槲沂翘欢靡种朴娜恕Ｈ绻悄愕脑挘欢ㄖ涝谑裁磿r候停下來而又在什么時候再次開始，但我不行。”無歡的聲音平靜舒緩好似悅耳的樂曲，“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一旦放縱，我就不可能再停下來，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就好像一輛馬車，如果一旦開始行駛就無法再停下來，那么為什么要讓它開始行駛呢？我是這樣想的。”

“但我想看。”

無歡睜眼，“唔？”

蕭左直直看著無歡，“想看那輛馬車馳騁的樣子。”

“可我不想看。”無歡一勾嘴角，明亮的雙眼彎成兩抹月牙。

“呵。”

無歡只聽得蕭左這么輕笑了一聲，過了一會才起身離開。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不追求任何東西，如果不是單純的厭世，就只有單純的欲望。他只是遵從最開始的愿望。想要，或者想殺。這么想他便這么做，從不約束自己的行為，因而圍繞在他身邊的也盡是些我行我素的人。

他甚至不在乎其他所有人的死活，只為目睹想看到的那一個絢爛瞬間，死去多少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都無所謂。

他是瘋子，無歡想。

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這個瘋子比絕大多數(shù)的正常人都聰明得多。

——

三天之后到達(dá)目的地，無歡跟著蕭左直接從一棵樹干里穿了過去，好整以暇地提醒，聲音之愉悅有幸災(zāi)樂禍的嫌疑，“蕭左，你確定我們現(xiàn)在不先回宮？”

“沒有必要。”蕭左將手按在門上，灌了一道劍氣進(jìn)去，門慢慢地打開，“現(xiàn)在除去帝王和少數(shù)幾個人，沒人知道你失蹤了。”

“那么這里是？”無歡抬手搭棚，感嘆，“建造這里的人真是太了不起了。”簡直高科技了。

“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叫這里‘幻’。外面的人都這么叫它。”蕭左打開最后一扇門，側(cè)身讓無歡先進(jìn)去，“另外，你剛才夸獎了不起的人，就是唐域。”

無歡跨進(jìn)門，聞言頓了一頓，回頭笑得燦爛，“我剛才有夸過誰了不起嗎？沒有吧。”

夏朗無限同情地拍了拍唐域的肩膀。

“說起來，幻倒是有點(diǎn)耳熟。”無歡拍了拍頭，“算了。接下來都要住這里？”

“不，只是休息一兩天。”

“我睡哪里？”無歡眨了眨眼，朝蕭左笑，“跟你一起睡么？”

唐域下意識地捂耳閉眼轉(zhuǎn)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喃喃自語，“瞎了聾了瞎了聾了……”

“不，你住我對面。”蕭左則是在鳳淺幽的期待目光中給出了否定答案，順便試了試無歡額頭的溫度，“無歡，我覺得你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

“啊，我也覺得腦子壞了。”無歡抱著腦袋晃晃悠悠朝里走，“房間房間房間是在哪里……跟著唐域走應(yīng)該沒錯吧……”

蕭左一手拉回往反方向走的無歡，朝著夏朗道，“無歡好像不太對勁，我送她過去，這里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