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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殤逝

時光匆匆流逝,在平靜中卻透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威勢,已經到了康熙六十一年,這個我最不愿意來到卻一定會來的一年,康熙這兩年身體越發不好,眾位阿哥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里不知斗了多少次,胤禛明里暗里又試探了好幾回,看著他一次比一哀傷的眼,不過四十四歲卻染上霜白的兩鬢,我只能暗中落淚,如今我已成為他名以上的妹妹,而他是要繼承大統得人,備受爭議的他決不能在背上一條罵名,我已經三年沒見過兒子,但每個月都會收到來自江南的信。胤禛派人到江南查了無數次,都被康熙派人掩飾了過去,我絕不能讓他知道風展的存在。三十五歲的我一如當年,沒什么改變,而二十三歲的和碩永安格格也是備受爭議的存在,如此大齡的格格即使在受寵,斷沒有還留在宮中的理由,可我依舊住在乾清宮陪著康熙。

康熙六十一年春季圍獵選在木蘭圍場,聽到這個消息后我心生惶恐的跪求康熙取消這次圍獵,我只知康熙駕崩的年數,卻不知確切時間,所以一切可能出意外的事情我都不安,康熙微笑:“雪兒,該發生的絕對不可能避過,朕一直是個信命的人。”他去了木蘭圍場,并沒有讓我伴駕,走時留給我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和一封信,盒子中是一塊血玉,那玉上刻著八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年,我看到的好東西多不勝數,這血玉雖然珍貴,但比它好的也不在少數,而我卻因為那玉佩戰栗不已,因為那玉中有著一個天然的血色心形,這分明是帶我的靈魂來到清朝的玉佩,急忙撕開信封,打開信是康熙的筆跡,這玉佩是胤禛在臨行前送過的,康熙盼望我在考慮考慮,他知自己大限將至,但總要將我安頓好他才安心的,我握著那玉佩不知是什么感覺,原來上面刻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萬般皆是命,我與他竟是天定的緣分,但怕是孽緣吧!命運并沒有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五天后我收到“陛下在木蘭圍場狩獵中風,移駕暢春園”的消息時,才知道歷史終不會改變,我接到康熙口諭:讓和妃與和碩永安格格侍駕暢春園。

三月的柳絮紛飛,我看到康熙時他已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真真一個病重的老人,和妃淚水漣漣,我一分不清是真是假,除卻遭圈禁的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外,諸位阿哥皆來這探望,其中胤禛來的最頻繁,上表孝心,我卻一次次心涼。

一眨眼,已到康熙六十一年的冬季,下了十一月份的第一場雪,康熙的身體竟恢復了些,可以說話,甚至緩慢行走,旁人諸多表情,我卻是強顏歡笑,因為太醫說這不過是在燃燒最后的精力罷了。十一月九日,康熙招胤禛來暢春園單獨呆了一天。十日,派胤禛代他到天壇祭祖。我和康熙求了情,來到養蜂夾道見胤祥,清苦的日子將不過才三十幾歲的美男子折磨的竟比胤禛還要衰老,他看到我時微微一怔后笑道:“你終于來見我了嗎?韻兒!”這次,我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胤祥,不要怪皇阿瑪?!必废閾u搖頭“我不怪皇阿瑪,是胤祥做錯了?!蔽铱粗@個自年少陪我愛我卻被我傷的男人,“胤祥,只有你能幫我了?!薄绊崈?,四哥又做了什么?皇阿瑪~~~”我搖頭“胤禛沒做什么,皇阿瑪也暫時沒事。”我將一封信遞給他“胤祥,你一定會從這出去,出去后幫我把這個交給胤禛,我不能在這久留,一切拜托你了?!蔽掖掖译x開,康熙那不能離開太久,我怕回去后看到的是他永遠閉上的眼睛。

十一月十三,萬里無云,太陽明亮的有些刺眼,康熙一早說心情不錯,胃口大開,想吃燕窩粥,李德全高興得像個孩子,七十多歲的人跳得老高跑到御膳房去吩咐,和妃有些心不在焉,這些天她越發憔悴也越發美麗的驚人,原來西施捧心是這樣美得。我當她沒休息好,勸她再回去補一會覺,她向康熙行禮告退,而康熙則是微不可聞的嘆了下氣,那雙眼睛中竟閃過哀傷,一會李德全端著燕窩粥進來,笑道:“和妃娘娘真是有心了,這燕窩粥雖補身卻著實沒什么味道,說加些梅瓣和糖粉味道正好,這糖粉到好找,可這梅瓣卻是要到梅林去采的”,“需要梅瓣?正好,昨天雪后與和妃娘娘到梅林摘了些,我拿了些準備煎茶,我去取。”燕窩粥里加梅瓣,不知是什么味道?看著康熙的笑臉,我也心生歡喜,歡快的跑回房取梅瓣。李德全看著女子的背影,嘆息,康熙道:“小全子,朕去后,要你代朕保護雪兒了,那兩道圣旨你可要收好了,倒是按雪兒的意愿頒布就好了?!崩畹氯澪∥〉墓蛳?,“奴才遵旨?!?

加入梅瓣的燕窩粥散發著濃郁的梅香,我卻有些暈眩,看著康熙的笑臉,內心卻在不安著,康熙拒絕了我要喂他的動作,笑道:“雪兒,朕能自己來?!蔽铱粗?,終是把碗遞給他,他一勺勺的吃著,然后孩子氣的道:“雪兒,味道真的不錯呦!”我也笑道:“那午膳還是這個好了,晚膳也是,吃到你吃夠為止?!笨滴跛坪跸肓艘幌乱惶斓酵沓匝喔C的情形,皺了下眉,表情有些扭曲:“你陪我吃嗎?”“才不要”我惡了一下,那東西雖然精貴補身,但實在不好吃,“那朕也不要,這碗就夠了。”康熙笑著說,把碗遞給李德全,一向緊張康熙的李德全此刻竟是走了神,一個沒接住碗掉在地上摔碎了“奴才該死!”“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碗,李德全把碗收拾一下,下去吧?!笨滴醪辉谝獾牡?,我卻有些奇怪的看著李德全,今個是怎么了,好像有點不對勁,但也沒什么特別的,壓下心頭不安,我坐在床沿上服侍康熙躺下,“皇阿瑪,天佑來信了,說很想念你,我想等你好點讓他秘密來京城一趟,可好?”“雪兒,你還要自欺欺人道什么時候?”康熙寵溺的看著我“別忘了,我也是現代人,康熙大限將至,你學考古的應該比我更清楚?!蔽医K于忍不住大哭出聲,是啊,我在自欺欺人,我知道康熙大限將至,可是,我不能賭一賭嗎?“我在這個時段風頭大盛,可為何史籍中沒有記載,甚至連野史都沒有記載?那就證明歷史是會出錯的,或許康熙根本沒死,是退位隱居了呢?近來你的身體不也恢復些了嗎?皇阿瑪,要不然咱們現在就走吧,去江南去臺灣甚至可以出海去西方?!薄把﹥?,清醒一點,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不要傷心,我這一輩子活的值了,有那個現代人能穿到康熙的身上,完成那夢想中的一切,我真的很滿足,唯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給了李德全兩道圣旨,一是讓你出宮二是讓胤禛封你為皇貴妃,全按你的意愿。”我看著他,漸漸的停住哭聲,就那么直直的看著他,仿似有種預感,他終是要離開了,“去休息一會吧!朕也累了。”他閉上眼,臉很紅潤卻紅潤的不正常,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終是出去。

康熙睜開眼:“都收拾了嗎?”李德全竟從窗外一躍而進,靈活的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誰也不會想到,這大內總管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岸际帐案蓛袅耍f歲爺奴才不明為什么?”聲音竟有些哽咽“朕大限將至,即使不是那碗粥也不會在有多長時間,就當朕欠她的,當年如不是朕點她入宮,她定是個相夫教子的幸福女人?!鳖D了一下,“李德全,以后萬事聽雪兒的,替朕保護她,她那個性子,定不會進宮當妃的?!崩畹氯凳祝@是萬歲爺的第二次要求,不是命令更像是請求,而他依舊答道:“奴才領旨?!笨墒撬麄兌纪浟四桥佑卸嗦斆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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