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雋臉色時紅時青，時而揮汗如雨，時而不住顫抖，唯一讓她安心的是他頭頂上升騰起的那一團霧氣。

小時候還沒變成殺手的時候，看過武俠電視，只要主人公頭上升起霧氣，就一定會好起來。

“哇！”東方雋身體突然向前一撲，一大口黑紅的血噴涌而出。整個人撲倒在地。

身體不住地顫抖，倦縮成一團。臉色已慢慢的被一屋黑色所覆蓋。

好可怕的毒，不，這不是蛇毒應該有的癥狀。應該是那紫色的毒氣。

“雋，雋……”棲月坐在東方雋的身旁，讓東方雋的頭躺在她的腿上。

明明她同他吃一樣的解毒藥，偏偏他中毒了，而她卻什么事情都沒有。棲月再拿出一棵解毒藥，要喂東方雋吃下。

東方雋避過頭去，微微地睜開眼，嘴唇翕動了許久，才吃力地說道：“毒太厲害，解藥沒用。毒已入了我的五臟六腑，我，我就快要死了。月，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出這里。”

“不，你不會死的，解藥沒用我們想別的辦法，總之在我死之前，我不會讓你死。”棲月不停地搖頭。

心撕裂般的疼痛，從來沒有過的疼痛，就算是知道妹妹背叛她的那一刻，也沒有如此疼過。

所以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因為，她不想忍受這樣撕裂般的疼痛。也根本忍受不了。

東方雋的臉色越來越暗，一片死灰，沒有絲毫的生氣。他吃力地伸手，撫摸棲月的臉，手指冰涼，如一團剛從冰窯里拿出來的寒冰一般的冰涼。“你一定要走出這里，按你的方式去管理南詔國，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找到司馬青熠，解了你身上的毒……”

冰冷的手指突然劃過棲月的下巴，重重地垂落在她的身上。那又墨藍的眼睛也緊緊地閉上。

空洞，這一瞬間，世間的一切都變得虛無，就連棲月的心。

她連哭都忘記了。

一個勁地搖著東方雋。

“雋，東方雋，你給我醒醒！”

“東方雋！”

“……”

棲月的聲音像受傷的孤狼一般哀哀欲絕。在這空蕩蕩的墓室里回蕩。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手搭上東方雋的大動脈，還在微弱地跳動，雋沒死，她的雋沒死，只是暈厥過去。

她沒有中毒，她好好的。

棲月腦子里不停地閃著這個疑問。雋讓她找司馬青熠解毒，難道說因為她真的身中奇毒，才沒中毒？

棲月臉上突然泛起驚喜的笑意，麻利地拿起小刀，在手脖上劃了一下，鮮血一下子從傷口里流出。

棲月捏開東方雋的嘴。

“雋，喝了它，就會沒事了。”

這是她最后一絲希望。不管是因為什么，反正她沒中毒，既然如此，她的血液里也一定帶著這種解毒素。

只要東方雋喝足夠多的血，就一定能解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