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人貴為欽差，一路辛苦了。”凌宏宇客套的回道。這個人，他不是不認識，曾經一舉奪魁，任過太學院教授，年少有為，更得當今圣上青睞，只是，他不明白，若兒怎么會和這個人有所糾葛呢？雖然遠在邊疆，但若兒指名請游殤來護送的事情，他不是一點都沒有聽說……

夜幕降臨，邊城的守將營房也終是簡陋。

燭光下，父女二人相對而坐。

“若兒，你能不能告訴爹，這兩年，你都去了哪里？”凌宏宇試探性的問道。

“……對不起，爹爹。”凌若不敢正視父親，她不能說。

“你……”凌宏宇似乎有些生氣，這個女兒，他看著長大，對她，卻竟是那么不了解？

罷了，凌宏宇搖搖頭，但愿她不要做得過分就好。

“那么，爹問你，你和那個游大人什么關系？”凌宏宇一咬牙，問出了心中疑惑。

“……”凌若詫異的看向父親，她怎么也不曾想到，爹爹會問到這上邊。

“你們是不是……”凌宏宇擔心的看著凌若。

啊？

“爹爹，您在擔心什么？”凌若心里有些明白，在這樣封建的社會中，爹爹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做出什么茍且之事嗎？那該怎么說呢，跟爹爹說，自己跟游殤什么關系都沒有嗎？可是，她相信，為了能拖住游殤，自己那些故意施展的伎倆，恐怕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如果傳到爹爹的耳朵里，他老人家，能接受得了嗎？

“爹爹，您放心吧，女兒自有分寸。”

“唉……”凌宏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是有分寸的，可是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會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站起身，凌宏宇緩緩地踱著步子，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有一些擔心，這么多年來，或重或輕，卻從來沒有斷過……

“若兒，京中上林寺有位玄無大師，你可曾聽說過？”凌宏宇悠悠開口。

？這上林寺在京中名望甚高，這玄無大師的名號也是略有耳聞，只是，自己私下雖然拜了連云庵的師傅為師，與這上林寺卻并無瓜葛，也不曾聽四海堂的人提起過，如今爹爹忽然提起，又是何意？

“略有耳聞。”凌若如實相告，難道爹爹懷疑到一些什么嗎？

“你娘懷你之際，我夫妻二人曾去上林寺玄無大師處為你卜了一卦，”凌宏宇眉頭微蹙，娓娓道來，“當日玄無大師曾有斷言，我卻至今未能明白……”

凌若心中疑惑更甚，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莫非這玄無大師能知過去未來之事？

凌宏宇轉頭注視著凌若，“他言你：此乃人中龍鳳，上與帝王齊肩，下與百姓為伍，可造福社稷，亦可顛覆乾坤。是福是禍，且憑造化了！”

啊？我凌若竟有這么大的能耐？

“若兒，你可知道，我凌家地位特殊，備受帝王恩寵，又與南焰國是姻親，若是功高蓋主，豈不是岌岌可危？聽聞此言，我一直耿耿于懷，以為你會是一男兒，唯恐將來會多生事端……沒想到的是，那日電閃雷鳴，你卻生得了女兒身，我心里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以為那玄無大師也不過空有其名。但是事到如今，若兒，你可明白，為父不得不擔心啊？”凌宏宇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凌若心中忐忑，這話爹娘從未在自己面前提起過，但若是傳揚出去，恐怕便是大逆不道了吧！

只是，若說起自己瞞著爹娘做的那些事情，那玄無大師所言也不無道理！

何為人中龍鳳？可以是天子，也可以是其他某方面出類拔萃之人吧！自己做不了那天子，勉強可以算是出類拔萃的人吧。

至于其他的呢？自己做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爹爹除了擔心，也一定很想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