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斷了的不只是一次通話，還有你我之間天賜的可能。

再回那所象牙塔的時候，大家就已經開始準備各奔東西了，聽完系主任最后沉重的告別辭之后，開始互相展望前程，李薰和范范去領畢業紀念冊的時候，碰見了那個足以一下被風化，下一秒又會消失的公冶樂，他看上去很好，并沒有想像的不在狀態，他和肥皂一起，李薰才知道原來肥皂這個孫子早就知道樂樂在哪。

什么也沒說，反而范范問公冶樂，“少爺，你沒蒸發啊？。我們這還猶豫著要不要麻煩警察叔叔在城門口貼一告示呢，看不出來被綁架被威脅的痕跡呢？”還沒等公冶樂回話。

肥皂說，“范小平，告訴你，你別給我來勁啊，小心我不顧自己是個男的削你。”

范范昂著頭，推推眼鏡，“老娘我怕你，我就不姓這個范?！?

從始至終他也沒有看李薰，一眼沒看。

五點三十五，李薰出了門口，對著被眼前一顆枯枝大樹擋住的天空，撅著嘴巴，用力地吐氣。像是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的對面酒店大魚缸里的那只小魚，用盡力氣的呼吸，卻仍舊抬不起沉重的身體，它說它的壓力壓的它傳不過氣。

眼前出現了那片湛藍的天，可以放風箏的草地，想起了那些開滿整片草地的波斯菊，想起了樂樂穿的白色V領T恤，想起了窩在他胸口一秒不想分離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Givemeawhisper，Andgivemeasign，Givemeakissbeforeyou，tellmegoodbye，Don’tyoutakeitsohardnow，Andpleasedon’ttakeitsobad，Illstillbethinkinofyou?！薄緲屌诿倒濉?

李薰在街景公園看老頭抖空竹時，龐婷婷正在從一保時捷上下來，顯然這次穿的是GUCCI，看來是找到靈魂寄托、實現人生價值了，她預測在這之后，龐婷婷會穿不同的牌子，從不同的車上走下來，用不一樣的微笑鄙視他們這些“11路“的“貧下中農”。

沒有公冶樂的日子，這個女人活的很兩點一線，白天去CLUB，晚上通宵失眠，程木揚有時會到公寓做客，而且越來越頻繁，女孩們開始覺得這個棉帽子也沒有她們想象的那么古板、教條。

到了程木揚的診所，李薰的牙已經疼到不行，腦袋里像灌鉛了一樣，走路活像酒后駕車，巨大燈泡照在壞了的牙齒上，像極了生化危機，愛麗絲躺在生化試驗室的那副場景，只差脫了衣服。

“你把我這壞牙撥了吧?！?

“你這么年輕就開始撥牙，沒多久牙就拔沒了，你考慮清楚，牙不是只有撥了才可以不痛，你要學會保護它，像愛護你最珍惜的人一樣愛護它。”

有些疼痛不是結束了就可以忘卻，如果有些事需要去面對來結束的話，那遠比離開要困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