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彥利華打量著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于芊芊饒有興致地緩緩喊了一聲，這聲音里分明有諸多疑問。害得于芊芊心理陡然得緊張起來，至于為什么她不明白。外公外婆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姿態對自己。于芊芊有點搞不清狀況，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手不安地放在頭發上，輕輕地答了一句：“嗯，什么事，外婆？”

“沒什么，只是喊你一聲。”彥利華說完，瞇著眼睛笑起來。

這情景有些相似，忽然想起鬼丫頭莫蕭瀟來，這丫頭經常沖到外公外婆面前，嗲嗲地喊一聲爺爺或者奶奶，可是問她有什么事情的時候，她從來都沒事情，只是笑嘻嘻地說就是想喊你們一下。外婆這么大年紀了，怎么沒事干學表妹呢！于芊芊松了口氣，在沙發椅上坐下。

不過注定于芊芊今天的心理承受力要得到挑戰了。她剛坐穩，還沒抬頭，家里的老爺子又發話了：“芊芊，你今年幾歲了，我怎么忘記了！”于芊芊剛要跳起來抗議外公怎么可以忘記自己的年齡，一抬頭卻看見外公的眼睛閃爍得似乎比自己的眼睛還有神，就懊惱地明白了。假裝了鎮定，于芊芊笑著說：“外公，我也不記得了，要不您直接問我媽吧？”于芊芊狡黠地看了一眼莫言之，把問題丟給了莫雪蓮。耐不住性子的是彥利華，她搖搖頭說：“死丫頭，沒個正弦，這么大了，也不說把男朋友帶回來給外公外婆看看？”

“外婆，你嫌棄我了，非著急著把我嫁出去？”于芊芊說完這句話也禁不住佩服起自己來。要知道如此說話的風格若不是見表妹肖瀟用得多了，她還真就尷尬著對不上外公外婆的盤問了。

那曉得莫言之比她更狠，彥利華還沒出聲，他便一本正經道：“是啊，老大不小了，也不去嫁人，沒事總來禍害我們老人家，擾我們清凈，自然是嫌棄了！”

于芊芊可是清楚得記得她沒進門時外公外婆的巴望，所以撇撇嘴，說：“那我下午就回去了！”說完不開莫言之，只是委屈屈地看了一眼彥利華。

彥利華瞪了一眼莫言之，拉住于芊芊的手說：“別理你外公，我們去準備吃的東西。”

“利華，你自己準備吧，芊芊，我還有話沒講呢！”莫言之此話一出，兩個要走出房間的人都停住了腳步，“芊芊，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兩件大事，你已經完成了一件，工作這么長時間，做得也還不錯，那么另外一件事情，也要快點解決才行！”莫言之并不拐彎抹角。

于芊芊還想裝傻，嘴里支吾著：“還有一件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她卻不敢抬頭看莫言之那雙深邃的眼睛。

莫言之不高興了，記憶中的于芊芊是敢作敢當的女孩子，即使讀書不如意，自小在自己身邊長過些許年，怎么現在越長大，性格越不于芊芊了呢！莫言之的沉默并沒有使于芊芊開心起來，她終于不安地抬頭看了一眼家里的太上皇，外公可是在這個大家庭里具有至高無上的話語權的。

看到于芊芊抬頭，莫言之仿佛有些拾回面子一般，居然又開口講話了：“芊芊，談戀愛是可以的，我們不贊成盲目結婚，可是也不能一直就談戀愛不結婚呢！”

“啊！”于芊芊驚出聲音來！外公這是唱得哪一出，敢情他真以為自己在談戀愛呢！“哎！”于芊芊輕輕嘆了口氣，朝著窗外看去，如今已是春末，外面天井里的小樹小草葉子已經綠得逼人眼了，反而是稀稀疏疏的小花兒顯得暗淡無光。

莫言之本想這樣套出點什么信息來，沒想到芊芊這丫頭依舊冥頑不靈，居然只是驚呼了兩聲之后，就對著窗外發起呆來。莫言之搖了搖頭，踱步走出了房間，對著廚房里忙碌的彥利華發起了脾氣：“真看不出，你那寶貝外孫女，脾氣倔得跟什么似的，怎樣都不開口，哼！”莫言之說完也不等彥利華說什么，仍舊氣鼓鼓的表情，又開門出去了。

“外婆，外公生氣了？”于芊芊忽然意識到自己發呆到不理睬老爺子的地步，就趕緊跑出去，卻不見了人，只好向外婆求救。

彥利華摸了摸于芊芊柔軟的頭發，笑著說：“別擔心，你外公就是要面子而已，你不理他，他還以為自己漂亮又能干的外孫女居然沒人追，所以郁悶著呢！”

“外婆……”于芊芊撒嬌著。

“那小芊老實告訴外婆有多少人追求你，有沒有覺得不錯的啊？”彥利華不動聲色地就套了于芊芊話。

“這個，追的人也有，但是不多，目前還沒有覺得特別不錯的，所以……”于芊芊不再說下去。

“遇到不錯的，可以交往著看看的。”彥利華緩緩地說著，眼睛里溢滿了溫暖。

“還小啊？挑肥揀瘦的！哼！”莫言之拿著報紙進門聽到祖孫二人的講話，不知道哪里又不滿意了。

“外公！”于芊芊有些擔心地叫了一聲，她仔細地想著，卻不記得自己的外公原來是這么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成家立業這是人生的兩件大事，哪有女孩子立業不成家的道理？”莫言之看著于芊芊說，發現于芊芊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莫言之的無名之火忽然就消失了。他終于有了笑意：“快點結婚吧，有合適的人，趕緊帶來給我們看看，你外公外婆年紀大了！”

“外公，人家還不想結婚！”于芊芊看來還是不會看人臉色啊，一看莫言之露了笑臉，又忘乎所以了。

“你都多大了，還不結婚，下面的弟弟和妹妹怎么辦？”莫言之倒并沒有發火，只是用手指頭點了點于芊芊的鼻子。

因為莫言之的這句話還有這個似乎是寵溺的動作，于芊芊再次陷入發呆狀態，以至于吃飯的時候還是一種靈魂游離的狀態，完全沒有了平時里豪邁的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