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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山

天微亮,清白的天邊隱約透出幾縷光亮,清塵一身白衣,如往常一般來到萬丈斷崖前,清眸淡掃崖邊開得正艷的粉桃,剎那間,李慕的面孔在眼前閃過。

垂目淡淡一笑:李慕,等我!

輕輕躍起纖細的身子,似風一般掠過斷崖,手中素白的白紗似銳利的劍劃過那顆桃樹,腳尖剛落,只聞懸崖邊一陣細碎的聲響。

單子軒跟在師父無涯身后,遠遠的,只見清塵身輕如燕,翩飛過崖,只余一抹不染半分塵埃的素白。

“塵兒,三年不見,功夫進步不少。”每上前一步,單子軒只覺連日奔波的值得。

清塵楞了片刻,轉身便見一個絳紫的身影,那雙似璀璨朗星的眸子,含著濃濃的情意,似夢似幻,心底突地溢起一陣淡淡的悸動,微微蹙眉,這便是‘她’的未婚夫嗎?

“師兄來了!”淡淡的,眸底如初淡漠。

久未見面,單子軒有許多話想說,卻見她眸底的淡漠,如同見一個陌生人一般,伸出去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塵兒,我來接你了。”

“恩。”清塵輕聲道,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無涯,“師父,塵兒先回屋收拾行李。”

腳步慢移,從單子軒身旁走過,風輕輕拂過,綰發的發帶突然斷裂,青絲隨風飄起輕掃他的臉頰,鼻翼間一抹淡淡的清香,回神間,清塵早已走遠,只留一個素白似雪的背影。

“子軒,塵兒她……”無涯望著失神的單子軒,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塵兒早已非當初的塵兒。

單子軒收回目光,淡笑道:“師妹長大了,是子軒唐突了。”

無涯不語,看著他輕嘆一聲。

臨別前,無涯將清塵叫道房間內,將一塊刻著虎頭的玉佩遞給她,沉聲道:“塵兒,這是你父親身前遺物,務必要收好。”

清塵收好玉佩,望向無涯,“這是?”

“塵兒,你可知你爹是誰?”

清塵低頭不語。

她并非真正的清塵,師父明知她的來歷,為何還將不屬于她的東西給自己。

“你爹乃云國大將軍,這是他的軍令佩,可以調動朝中半數大軍,你,可知曉!”

“這塊玉佩,塵兒不能收下。”清塵垂頭看著虎頭玉佩,只覺萬分沉重,此生,她只想找到李慕,余其他,她不想。

無涯黑漆的眸凝著她,沉默片刻,道:“為師知你在想什么,老天既讓你出現在莫山,為師便只認你是塵兒。”

清塵抬頭詫異的看著無涯,“師父……”

無涯打斷清塵,繼續道:“你爹身前與皇上是結拜兄弟,你爹為國捐軀后,朝中各方勢力早已蠢蠢欲動,且不說你與子軒的婚約,為了大局著想,皇上也不會讓你下嫁旁人,塵兒,你可明白?”

“可是……師父,塵兒一介女子,何德何能能替皇上分憂!”師父一番話讓她心中的夢驟然破碎,但她不愿,不愿就此放棄。

“塵兒!”無涯面色不悅,“你爹深得朝中大軍的擁戴,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被取代。”

清塵驚異,心中一片苦楚,于女子而言,這份重擔,她自認擔不起。

無涯見她不語,嘆了口氣,道:“子軒是未來儲君,待你情深意重,皇上將你送來莫山,也是不想有心人士接近你,為了云國,你該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可是塵兒無功無德,那些人未必會僅憑一塊玉佩就認塵兒。”朝廷之事瞬息萬變,她不信,那些人會就此聽從自己。

“你錯想你爹在那些人心中的地位了。”無涯轉身背對著清塵,淡淡道:“為師言盡于此,你與子軒一道下山吧,莫讓他等久了。”

“是,師父!”默然轉身,慢慢將玉佩收好,看著窗外一片粉紅中的絳紫身影,李慕,我該怎么辦!

無涯站在竹屋前,看著漸漸清塵和子軒漸漸遠離的背影,眼底盡是不舍。

山下,單子軒早已備好馬車,回頭看了一眼靜坐車內的清塵,露出一抹暖暖的笑容:“塵兒,我們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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