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那么多人問她是誰？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現代那個小說家楊子夜？是楊家的獨女楊子夜？還是水之恒的國主水瀲滟？也許誰都不是，她只是一縷幽魂，沒有實體，沒有身份。如果再沒有記憶，沒有感情，該多好。

魂魄離體般，那雙明媚如艷陽的眼眸空洞無神，“不知道。”

緲璃玥聽出短短三字中的悲戚，對，悲戚。他難以明白為什么對于這樣一個問題的答案會是如此讓人心碎的悲戚。寬大的袖子里，手指糾結的打著卷，表面卻還是一片淡然。水瀲滟的身上，有梨花一樣讓人不自覺想要珍惜她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也許正是因為這點，他沒有再追問，反而是岔開話題。“你為何又來笙瀾？”

一直追問自己是誰，真的是一件很累心的事。她隨意地席地而坐，想感受一刻的寧靜，話語雖然冷然，卻有著難得的寧靜。“兔子急了還咬人。我只是不想一直被人逼著。”經歷過的兩世已經被逼得夠了。也可能是內心的積壓，所以才會做出那般幼稚的事，不過、、、、、、挺好。

他真的不善言辭，不知該如何接這話，卻不放棄地另開一話題，“王爺可好？”從見到她，他就感覺到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那一道暖陽的氣息。

薄涵。說起來，他是她最對不住的人。明知他的身體不好，卻不得不把繁重的事務交給他。自己的身邊實在缺人。“我一定會照顧好他！”這是承諾！

我一定照顧好他！這句話就像緊箍咒般，不斷侵蝕他的神經，驅之不散。當初也出現過這樣一個對他有如此意義的女子，只是那只是當初。對于她的答不對題，他反而更加沉浸于此答案。

靜默，氣氛溫馨著詭異。

緲璃玥靜靜看向漸漸失去溫度的那塊空氣，那女子已離去。不知為何，自己居然貪戀起那一份靜默。難道在梨花打破自己的寧靜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嗎？兩眼放空地望著巨大的水滴，繼續默然無聲。

寢宮。

遣散了所有宮人的王桖躺了許久還是無法入睡，心底還殘留著些許忐忑。

“笙瀾王要是還不打算入睡，就聽我幾句話。”

寂靜的空間里突然響起悅耳的女聲，讓他一個激靈躍起身，震驚地瞪著眼看著驀然出現的女子，賞心悅目的容顏在這一刻卻比鬼煞還讓人心驚。“你、、、你怎么在這？”

乖巧一笑，道：“國事交流。”看這次自己的確實是做得有些過了，居然把一大國的皇帝整成這副孬樣。所以就有了這般不吝嗇的一笑。

卻不想這般反常的笑，卻讓人感覺更可怕。“水瀲滟！你到底想如何！”

見自己的笑不起任何作用，她索性收起，變回原來的冰山模樣。“只是提醒你不該貪心別人的東西！”略一停頓，“而且這個別人，可不好欺負！”

雖然雙手已把被子快捏碎，面上卻恢復平靜，漸漸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一聯系起來，世上能做到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名女子。他明白自己處于不利的地位，現在呈口舌之快，只會失去一切。但天生的皇家傲氣，卻使他難以開口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