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娚。

火鳳閣。

肇柒瑯皺眉看著跪在下手的人，苦苦思量了許久，這消息如何與柟兒說。“你先下去。”

“是。”應聲退下。

門開了又關，微弱的陽光出現了又消失，就像隱晦的心情只能閉門自賞，無法與人說，也無從說起。

肇柟不停地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走，心底的不安就像萬年膠般怎么都扯不去，就像千千萬萬只螞蟻在上面撕咬。自己為什么沒有跟著去？每次夜兒外出，自己都是陪在她身邊的。如果那樣了，自己也就不會如此不安！不行！坐以待斃不是自己的作風！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騷動，他大步朝火鳳閣趕去。

一直守著門的瑯影遠遠就瞅見肇柟往此處趕，下意識地往門內望了眼，剛才的報告她也聽到了。女王對王子那么重視，她現在必然苦惱無比，現下王子又趕來，不知女王打算如何回應。

“瑯影，我要見皇姐。”肇柟不愿在傳見上浪費時間，一把擋開堵在門正中央的瑯影。

瑯影正要擋住肇柟，卻聽到房內傳來，“進來吧。”她就默默退到一旁。

房內的氣壓很低，靜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肇柟心急速地跳躍著，整個人只剩下震天動地的心跳，失去言語能力。好像只要問出那個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會崩塌。

肇柒瑯緩緩收起那一直面對著肇柟的側臉，整張布滿猶豫的臉完完全全展露出來，困難地張開嘴，一字一字吐出，“夷狄沒有人。”

“什、、、么什么意思？”像剛學會說話的孩童，他不知如何表述自己的意思，也聽不懂話語的意思。

她一步步走下，牢牢扶住他的雙肩，以最平和的口氣陳訴，“夷狄否認肇娚有人員到達。暗人調查的結果是說，”頓了頓，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傳達力量，“李觴被困金頂宮，而楊子夜已——死。”

要不是肩上的力量，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還站得如此筆直，剛才聽到了什么嗎？雙耳不停的轟鳴，所有的聲音遠去，就如那日漸行漸遠的白色。“夜兒怎么了？”是胸腔發出的聲音嗎？自己的嘴好像沒有打開過，它被永遠的黏住了，再也沒有用處了。因為不會再有一個少女天天在身邊催促他開口講話。

“柟兒、、、”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如果不是當初自己派楊子夜去夷狄，柟兒就不會這樣。“都怪姐！柟兒，你不要這樣好嗎？”

“我－問－你－夜－兒－怎－么－了！”一字一頓，來自身體最深處的吶喊，好像要喊回心中的那抹白。秀氣的瓜子臉，猙獰得失去最真實的面容，若深淵爬來的鬼魅。

肇柒瑯完全被驚到，雙眼瞪到不能承受的地步，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認識的弟弟，嘴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死了、、、、”

“死了？死了！”步伐凌亂地掙開禁錮，眼神空洞卻放著一種詭異的光芒，他半走半跑，嘴里不停地重復著，“死了？死了！哈哈哈！”臉部上一秒是哭臉，下一秒卻是笑臉，就像川劇的變臉，迅速地不可思議。

瑯影截下瘋癲狀的肇柟，一個手刀，總算讓人兒安靜下來。

肇柒瑯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內心第一次無奈，就算再難的時候她都挺過來了，但面對柟兒，她真的是不知所措！深深嘆了口氣，“影，送柟兒回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