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靛色緩緩轉過身來，恣意披散的如墨長發紋絲未動就像被加固了般，尤可見的半邊臉也被遮擋的幾乎看不出原貌，只剩黑與白的極致對比格外顯眼，眼神極具穿透力，直直刺向站定發呆的白衣少年，嘶啞卻帶著一種怪異韻味的聲音響起，字字透著不耐，“你還要站多久？”

“哦哦，對不起！”正當楊子夜一邊道歉，為自己的發呆而懊悔，一邊要往他走近點時。

“你站在那里，念。”說完又轉回身子，只是不再撥弄琴弦，雙手平放在膝上，好似在等待認真聆聽。

怪人！她朝那抹靛色弩了下嘴，略一回憶，輕聲念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到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上，一個卻深潛海底。”

靜默，兩人似乎都沉浸在美妙的世界中體會文字的魅力，軟風依在檐上靜聽，鳥啼、蟬叫變得悄無聲息。

“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她用了十幾秒消化這句話，臉色由不敢相信變作無語，真是怪人。既然小樓的主人都放話了，我楊子夜也不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能有多稀罕這個地方呀。步履瀟灑的離開，簡單的白衣劃破空氣不帶走一點粉塵。

直到小樓完全安靜下來，安靜的沒有一絲人氣，琴悅歌才緩緩睜開眼，眼里盛滿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閉上眼，整顆心都沉浸在那一字字中，好似自己就是里面的“我”或“你”，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有無可奈何的感覺。不！自己怎么可以有這樣的感覺！修長的手指插入烏發中撫上自己的右臉頰，那凹凸不平的觸感提醒著他，那是一個永遠都擺脫不了的“奴”字！呵呵呵！好一個“奴”字！自己永遠都只會是一只深潛海底的魚，不會有遇到飛鳥的那一刻！永遠都不會!手起，一陣陣樂音飄出。

走在回程路上的楊子夜正巧碰上來送點心的龜奴，隨手抓了一把，就讓他送往樂舞館。

龜奴卻一動不動，解釋道：“小楊公子，這點心是喜媽媽專門叮囑為您做的。”沒必要送到樂舞館。而且，他也不敢去！琴樂師的性子古怪的很。

耳畔捕捉到一曲悲傷至極的樂音，心不自覺地涌起陣陣疼痛。她回頭深深地望著那棟竹樓，似乎那抹靛色還在眼前。琴悅歌，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么會奏出如此悲傷的樂音？輕輕嘆了口氣，自己好管閑事的性子又開始作祟了，還是先把自己面臨的困難先解決了再考慮管閑事的問題。而且，琴悅歌的閑事，可沒那么好管！那個性子。

“小楊公子？”龜奴一臉不明，這公子是怎么了？怎么對著一個方向發呆？

“哦，沒事。”楊子夜整理好心情，揚起親和的笑容，“麻煩，帶我去找喜媽媽。”

龜奴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道：“小楊公子，您客氣了！請隨我來！”

她不受控制地又回頭望了一眼，甩甩頭，命令自己跟上龜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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