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宴席的兩人，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水之恒冷艷凄絕的國主如平常的小女子般依偎在肇娚王子的懷中，而接著肇娚王子甩出的話更是平地起雷。

“肇柟娶水瀲滟為妻，請王薄涵到時參加。”沒錯，只是他們的結合，不關國家，不關身份。他只是肇柟，而她也只是水瀲滟。

水瀲滟多想恢復自己的身份，以楊子夜的身份嫁給他，但如今已足夠了。肇柟將娶水瀲滟為妻，而王薄涵則以朋友的身份參加。沒有國家，沒有身份，只有最簡單最直接的幸福。薄涵，對不起，請允許我先去幸福。她閉上眼，隔絕猶豫，隔絕抱歉，只是依偎在自己愛的人懷中。

王薄涵仿若未聞，只是呆愣地望著那合著眼簾團扇般的睫毛卻抖動不停的女子，她的表情決絕中是不容忽視的幸福。心中嘆了一口氣，面上仍是不變的穩妥的笑顏，輕輕道：“如此恭喜！”只要你幸福就好！話中的妥協，悲傷，迷茫，無助，沒有人能懂。

暗中的晴，連自己都不知道何時雙拳緊握，修得平圓的指甲竟深深扎進肉中，沁出點點血珠。她！她！卻終只是氣憤，找不到任何語言發泄。霎時覺得自己的情緒失控，他努力壓下這莫名的煩躁，把注意力移回自己真正該一生守護的人——他笑得云淡風輕。而他是否也該變回正常的自己。一閉眼，再睜開，他還是他，除了公子，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值得多看一眼。

“謝謝！”肇柟真切一笑，擁著水瀲滟離去。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與她共結連理，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與她白頭偕老。

王薄涵突然感覺沁心的冰涼，就像每次發病的時候。臉色蒼白如紙，十指生生扣進把手，沁出的血把朱砂色染得更加奪目，他卻生生撐住看著那相擁的兩人完完全全走出視線，才起唇無聲喚道：“晴。”

晴一驚，公子怎么在此時發病了！明明、、、、卻不容他多想，雄鷹般躍到主位上，不顧下邊眾大臣異樣的眼神，撂下話就抱著王薄涵離去。“散了！”

福安殿，王薄涵的寢宮。

晴一路疾馳，要不是宮中侍衛認得他是王的貼身暗衛，怕是要弓箭伺候了。

把疼得抽搐卻一聲不吭的王薄涵輕得不能再輕地安放于床上，急急嚷道：“快宣太醫！”

“是是是！”侍從撒腿就要跑。

“不、、、用、、、”支離破碎卻堅定的話輕得如一花瓣的墜落，無聲無息。

晴眉頭已皺的高高隆起，卻不得不依言，硬聲止住侍從：“不用去！”

侍從因變化得太快，不可避免地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卻十分識趣地趕忙起身退離。

“公子。”伴著嘆息，無奈，他出口的卻只能是這兩個字。他畢生的使命就是守護公子，卻在病魔面前，卻在無法觸及的地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看著，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