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著我的水桶腰，氣得上蹦下跳，我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你你……你說什么，你究竟把我爹怎么樣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啦？”

他厭惡地一把掀開我的手，好像嫌臟似的拍拍身上的灰說：“王法，我們穆王爺說的話就是王法，你連這都不明白，怎么做我們王爺?shù)木欧蛉四摹＝o你透個底兒吧，我們穆王爺跟別人不同，他要是對哪個女人深惡痛絕了，他就把她娶回去當(dāng)夫人，好好修理，好好折磨，直到面目全非，哎呦，那叫個慘不忍賭啊，我都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說著，他奸詐地一笑，向眾隨從揮一揮手道：“兄弟們，東西放下，打道回府——”

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路張揚而去，我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心里已失去了所有主張。

我要好好地想一想，理清我那紛亂的思緒，難道是我江采陽想嫁人太不擇手段了，現(xiàn)在終于要遭報應(yīng)了？

直到傍晚掌燈時分，我才去見我娘。

于是我和我娘有了下面的對話：

“陽陽，雖然娘親一直盼望著你有個好的歸宿，可是娘親也不愿你嫁給那個穆王爺。”

我無力地點點頭。

“陽陽，咱們雖然只是小門小戶之家，可是你卻是爹娘最寶貝的女兒，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堂堂正真地做個大房正室。”

我說是啊，娘說的話句句在理。

“所以，娘……娘不希望你再管你爹的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許你爹是命該如此。”

“他們到底把我爹怎樣了，難道這個穆王爺抓我爹就是為了來逼我屈從他嗎，這一招未免也太狠了。”

“他們說如果你不答應(yīng)，他們就讓你爹去天祈國最北邊的庫爾山砸石子，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你爹又是年過半百之人，只怕他是有命去沒命回來了。”

“那我們?nèi)叶家泼襁^去，陪著爹。”

“傻孩子，怎么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爹娘都老了，爹娘也活夠了，爹娘這輩子也都值了，爹娘只希望你能找個好歸宿，爹娘不想拖累你，牽絆你，只要你過得好，爹和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名目了。”

我一頭撞進(jìn)她懷里，嚎啕大哭，我說：“娘，你怎么……怎么……和我媽說的話一個樣啊……”

“你媽，哪個媽啊？”

“就是那個潑婦。”

“哪個潑婦”

“就是那個八婆啊，一直都很疼我，很愛我，和我相依為命的八婆啊……”

“哎！娘明白，自從你病愈之后，你整個人就變得顛顛狂狂糊里糊涂了，娘不怪你，娘倒是更心疼你了，娘只是擔(dān)心，哪天……哪天娘要是不在了，誰來照顧你啊……”

“娘，你真相信我是你的女兒嗎？”

“傻孩子，你從來都是爹娘最疼愛的女兒，不管你變成什么樣，爹娘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的！”

“那我也不能顯得不夠意思，哎，那我就豁出去了吧，俗話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俗話又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怎么活不是個活，怎么活我江采陽都能或他個自由精彩，娘，你就保重吧，我去了，娘，你別攔我啊，千萬別攔我，誰攔我我就跟誰急……”

“陽陽，你可千萬別做啥事啊……”

“陽陽，你聽娘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