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生是名義上的“兄妹”。

我親娘親爹，孟阿姨鄭叔叔都是這樣執拗地認為的。

還有我的閨蜜安小姐，我的死黨簡歲。

雖然我們大家都知道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是事實。

“我媽知道我們的事。”我狠狠咬唇，想要止住一直流下的眼淚。

“胡說八道！”沈生大吼，聲音里顯出了絲絲的嘶啞，“你們現在在演狗血的韓劇嗎？胡鬧！”

我看著他激蕩的雙眼，只一字一句說：“沈生，我們不能這么自私。”

“自私？！我們自私？！他們才叫自私！他們全在自欺欺人！”

沈生幾乎是咆哮而出。他的眼里布著血絲。

我的心里陰霾不散。

確實，不論是我，還是沈生，我們都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或者說是情愿自己不知道。

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上一輩的糾結纏綿，上一輩的家長里短。

上一輩的人不說，下一輩的我們又怎能去貿然詢問，貿然猜測？

好比溫柔良順的三胖子鄭胥其實才是我的親大哥。可嚴肅來說，他只是我媽的兒子。

我是不是我媽我爸的親生子都還是個問題。

這不是我在胡亂質疑什么。

世事難料，上一秒你篤定的一切，下一秒可能就會被全盤否定。可在我看來，血緣什么的其實根本不重要。

不過你要是能夠違背你的良心，拋棄對你好的養父養母，一心一意回到親爹媽那里。那也只是你自己的抉擇罷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這種事還是留給輿/論討論。

“沈生，冷靜點。”我緩緩吐氣，將臉頰貼在沈生的脖子邊，“你這樣大吼大叫也不是問題。”

沈生的眼里深濃不散。

他一個近身，忽然就將我緊緊地抵在了房門上。

硬硬的房門讓我覺得很難受，一種比坐云霄飛車還難受的錯覺頓生。

我艱難地抬眼，恰恰看見沈生眼里的不爽。

他說：“沈生生，我可以允許你沒心沒肺，可絕對不允許你不愛我！”

他說：“沈生生，你他媽沒事不要瞎想！”

他說：“沈生生，就算我們是親兄妹，我也不會放開你！”

他說：“沈生生……”

我使勁推大我們之前的距離，把我的額頭輕輕抵在他略有胡渣子的下巴處，狠狠地大罵特罵，“你他媽真是個大混蛋！怎么可以比我還沒心沒肺啊？”

然后，我哭成了大傻/逼。

沈生生溫柔地摟著我，一動不動。

孟阿姨和我爸瀟瀟灑灑地回來時，我早滾上了床。

我走的時候，沈生留在陽臺上抽煙。

月色朦朧。

他抽的很慢，好似在將難以吞咽下去的毒煙一點點一點點地咽進肚。

那滋味足可媲美打碎牙往肚里吞的悲哀與痛苦。

我的心堵得慌。

再醒來時是早上十點，我暗叫不好。

迅速起身，卻見枕頭邊放著沈生的手機。

一個嶄新的三星蓋世三。

我拿起來，開機一看。

只見屏幕上是自己沒心沒肺睡地一塌糊涂的傻模樣。

口水流了大片，染濕了干凈的花枕頭。

“傻瓜。”我把手機關機，抬手摸摸面頰，卻發現已經是完全濕了。

照片拍攝時間——7點整。

我的起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