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染半擁抱半強迫的拉著柯定柔來到大宅二樓的房間里。

用強勁的力氣把她往床上一扔，使柯定柔不舒服的身體更加沉重，好像在坐云霄飛車，一點一滴的看著自己墜落，卻無能為力。

“你扯疼我了！”說話沒有一絲抱怨，甚至帶有些習以為常的陳述。

左染欺近臉色蒼白的柯定柔，言語冰冷中摻雜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快意“痛，你怎么會痛？”

“我怎么不會痛，我也是有感覺的?！彼€是如往常樣，側過臉頰避免他迎面而來的氣息。

“你為什么要讓她唱那首曲子，是故意讓我難堪的吧？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毕肫饎偛诺漠嬅?，左染頓時覺得自己被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沒有，媽喜歡唱曲，難道錯了，是你瞧不起她。”

“我瞧不起她，她是誰啊，只不過是我爸的一個人情婦罷了。”左染下意識的逃避。

“那你就是情婦真真實實的兒子，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笨露ㄈ岬恼Z氣刺痛了左染的神經(jīng)。

“你閉嘴！”左染輕佻的用兩指逼迫她面對自己，“那又怎么樣，我是我，旁人與我何干？”

那么美好的女子，卻有這樣一個冷酷的兒子?？露ㄈ嵴嫣嫠械絺摹?

“你是我的人，這張臉是你要看一輩子的，也是你要一生忠誠的人。你沒有資格質疑我的想法?！?

“謝謝！我不是一直都貼著你的標簽嗎？”左染看著她那副極具撇清，但又擺脫不掉的樣子，簡直覺得通體順暢了。

“一邊說是我的女人，一邊又討厭我碰觸，你說我能信嗎？”左染故意讓兩人更貼近，用指腹劃過那張謊言漫天的唇。

“你知道的，我只是不習慣。還有，柯定柔清亮的眼眸看著他，讓左染沒由來的心慌“我是可憐媽有你這么個殘忍的兒子?！?

她平鋪直述的語調再次挑動了左染的情緒“習慣，看來不得不讓你正視你終究是我的，不管我要不要你，你都沒資格說不？”不想再聽下去，左染手指下滑來到衣領處，真實的觸感，讓他的心漸漸趨于平復，半響，并沒有繼續(xù)。

他這是在干什么？說好再也不要碰這個惡毒的女人了！

柯定柔沒有知覺，覺得腦袋空空的，自己只是個任人擺布的娃娃。還有什么好在乎的。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他的所有激情都被她蒼白無力的模樣凍結了。她一副靈魂抽離了身體的樣子，更讓自己顯得愚蠢的諷刺。

起身，嫌惡的的看著她，“我沒興趣對著副死尸。”

“不好意思，壞了你胃口。”如水的聲音，伴著細微的喘氣聲。

“整天一副圣潔的模樣擺給誰看？里面還不是一樣朝秦暮楚，和你媽一個樣？”

“不準你說我媽，怎么侮辱我都可以？”就知道每次提起她媽，她就一臉尖銳的防備。

“我侮辱你？是我總被拒絕吧？”左染扯唇冷笑。心卻像是正在通往地獄的路上。

柯定柔不知道他們怎么總是針鋒相對？她只想平靜的生活，可是現(xiàn)實連當鴕鳥的機會都不給她。

“我沒有拒絕的自由了?！弊笕竞藓薜目粗澳憔芙^我的機會還少嗎？”只要一想起曾經(jīng)的種種，黑眸的火焰竄的更高。

柯定柔順了順呼吸，“是嗎？不覺得?！?

“那你就是故意而為之了，訂婚前期那次的拒絕又是什么意思？”果然，一提到有關于他的事情，她的耳根就會泛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動作，出賣了她的心。

“那怎么一樣？”自第一個字說出口，柯定柔就知道自己的情緒外泄了，盡管最后的尾音已經(jīng)平淡好似從沒有過一樣。

“你還是說出口了，不是嗎？”不是不知道她的心從來不在他身上，為了他，他可以放棄到如斯地步。

“你知道了？”她不想的，可是她克制不住，還抱有絲希望，覺得自己有可能獲得幸福，畢竟政治結合的婚姻只會把兩個人都埋葬。

“我知道了？何止！”左染笑容燦爛非凡。“親愛的未婚妻，我還知道你一直都想和我說，讓我放了，成全你和你的情人雙宿雙棲。”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被人看穿是件極其糟糕的事情。心中的私隱無所遁形，柯定柔討厭極了這感覺。

“自然是你收到信箋的那一刻開始?！睕]想到吧，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永遠無法擺脫他！絕對！

“你監(jiān)視我？”柯定柔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身體也極其不舒服。

“我怎么會監(jiān)視你呢？自然是好好照看你，避免狂蜂浪蝶的騷擾，一心做我最美的新娘?！?

“這么說，一切都是故意的，我還以為你對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好。虧我還……”說不出話了，渾身流動著一股說不清的悶火。喉嚨也嘶啞的疼，心卻早已沒有知覺。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自以為是的種種，他一臉旁觀的嘲笑。

“怎樣，對我心存愧疚？”臉上笑得燦爛如陽，心愈發(fā)苦澀泛黃。

愧疚又如何，最后還是說了……

終究還是……

“再過幾天有個聚會，你也要去。”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說了。

“我不去，你去找其他女伴？”那些虛偽的笑臉，她真的看夠了。

“誰說我和你一起，當然是找別的女人陪我，和你走在一起多沒面子啊。”

“哦?！弊笕局雷约赫f的都是廢話，她根本不會在意。留意不到任何一絲一毫在意的情緒。就算被這樣嘲諷也不會有感覺。

他真他媽覺得沒意思。

“他回來了……宋——朝——陽?！彼僖膊幌牒退粼谕粋€空間，轉身急急就走。

他回來了？真的嗎？柯定柔失去了感官，淹沒了思考……

左染一個人走下樓，剛好看見那個女人正在喝著湯藥。

本想逃開，“怎么你一個人，小柔呢，還好吧。”一臉關懷的模樣讓左染更加厭棄。

阮語伊見他不理會自己也習慣了?！巴鯆專帞R著，我等下喝，去準備些少爺喜歡的吃食給少爺飽飽肚子?！?

“是的。我這就去?！蓖鯆屖侨钫Z伊一直伴隨在旁的傭人，年約六十，身體健朗，做事心細，很得她信任。

“不用白費心思了，你準備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弊笕咀呦聵?，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離開。

阮語伊一如往常，“還是去準備些電心，這藥苦的很?！蓖肜锷畈灰姷椎暮谏?，阮語伊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光明過。

“小姐，良藥苦口啊，再怎么難喝為了老爺您還是忍忍吧。說不定馬上就有希望了?！蓖鯆審囊郧伴_始一直都喚阮語伊小姐，從未改過。王媽知道自己也只能這樣勸慰，沒什么作用。

“怎么會有用，都喝了幾十年的藥了，也不見好。”阮語伊看著不遠處飄動的窗簾，就像看見了自己，只能依附著風的照拂，才能有鮮活的自由。

真是苦了小姐了。長久的等待，換來一時的歡愉。自己的兒子也……

哎！王媽搖搖頭，去準備些小姐以前最愛的抹茶紅豆酥。

阮語伊機械的端起眼前的藥，瑩白的指尖與黑苦的藥相互輝映。

照例的苦澀，她也只能一飲而盡。

是命，是自己的路，沒有的怨，不可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