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定,我的他
- 一燕成夏
- 夕熙子
- 3411字
- 2011-12-23 10:17:01
小時侯,是一段綿長的歌曲,催人熟睡。
齊槿念,他的名字反復念過好多次,還是有吃巧克力的醇香。
當時,她居住在海濱小鎮,每天面對的都是藍天碧海,時而波濤洶涌的海浪像奔赴沙的勇士,時而海浪漣漪像女兒的梳妝,令人陶醉與向往。
“66次,這是你第66次親手毀掉自己心血”她看見一雙紅潤健康的小腳踏著細軟的沙礫走向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
他八歲,她五歲。
“那又怎么樣,要你管”很仇視這個莫名其妙闖入自己世界的小鬼。
竟沒想到一次闖入就是一輩子的銘刻。
“你怎么會這樣殘忍的親手毀掉自己的家。”他并不理會她對自己的不善。蹲下來看著她即將又建好的他口中所謂的‘家’。
他的話充滿了好奇與探求,讓她感到他充滿熱情樣子的同時,也感到無比的厭惡。
“你走開。”不想他侵占自己的領地。
“我來幫你一起搭建溫馨的家。紅色的椅子,黃色的桌子。看,是不是很好啊!”得意成就的看著她,他居然沒經過她的準許就碰她的東西。
“誰準許你碰它的,你憑什么碰我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給你。”沒有停頓與思考的毀掉了自己的玩偶,輕而易舉的把一切化為烏有。
快感與勝利迎上腦海。這種快感就好象打敗難纏的敵人一樣,是什么也無可取代的感覺。
“我做的不好嗎?你不喜歡嗎?我是想為家添一點溫暖與亮麗。難道你從來沒有體會過嗎?”他沒有感到她想象中的那種失落,反而是輕聲的問話。別扭的語氣,她很不習慣。
他讓她剛才的想法變的愚蠢和蕩然無存。包括她的尊嚴與自我。她不想再和這樣令人討厭的人多呆上一秒鐘。
她出離的憤怒,只能用離開來掩飾憤怒,奇怪,對于陌生人自己竟然有了漠然以外的情感,怎能允許?
“我是知道的,肯定你和我一樣,一定很不想一個人。”
“為什么?”她盯住他說。她不明白他說的‘不想一個人是什么意思。’
后來她明白它的名字叫‘寂寞’。
“我一直看著你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太陽從有到無,還在那里重復的堆砌沙礫。所以我想這個東西一定對你很重要,很好奇,就數了數你到底會重復多少次?結果是66次。”
“這關你什么事情?”他洞悉了她心中的缺失。
66次,她已經重復一個動作66次。
這么短,這么久。
“如果你想兩個人一起搭建的話,我可以陪你。”
“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有自己就夠了。”拒絕他打亂自己的空間。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沒關系我還是會和你做朋友的。對了,我叫齊槿念。你呢?”輕輕柔柔是誘惑的蜜。
“我為什么告訴你。”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但她卻好想好想知道他——齊槿念,而且還想要知道更多更多來填滿她的空白。
為什么呢,沒有答案。
“你不告訴我,有一天我也會知道,因為我們以后會常常見面,在這個沙灘上。”他依然沒有生氣。
那時候她就生氣,他為什么就是不生氣,是不是故意要自己難堪,讓她生氣。
語言總是違背心靈的最初,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有一點小小開心。
有人關注她了,在意她的存在和自己是否一個人。
“小齊。走了。我們要回家了。”遠處是一位母親的叫聲。聲音是甜味的。
“好,”齊槿念轉過身對遠處的母親說話后,期待的對她說“我們明天再見吧!”
或許在夕陽的映襯下她迷糊了,對他,還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尹流云。流水的流,云朵的云。”
風很好的起奏,奏出流水樂章,發牽引她顫抖的心通過右手的無名指傳達出細微的動心。
回憶當時的自己,聲音是怯怯的,緊張的,羞澀的。是因為彩霞映紅了她的臉,還是他灌溉了她干涸的心田,開出堅強的花朵,訴說著明天的期望。
“再見,云朵朋友”齊槿念咧開嘴純潔美好的微笑。
他稱自己為云朵。很好聽,飛舞,自由,萌動,青春……
她竟然這樣期待明天,因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她的全世界有一個他。
夜……
她可以相信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嗎?
第二天.
太陽沒有她起的早,懶懶的躲著,天露初微白,半遮的心情就是現在的自己,空曠的沙灘是溫暖寂靜的,這景讓她嫉妒,心不和諧的躁動,不安,懷疑周圍的一切。
齊槿念錯誤的出現……
“你好,云朵朋友。”她知道是誰,齊槿念,他的身體是樹影的斑駁,他的語言有陽光的透明,讓她懷疑,懷疑他真實的存在,真實的語言。
默然,她故意沉浸在自我的世界。
“好啊,朋友,我是齊槿念,你可以叫我小齊。”他重復著,多了一份不確定的友好。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還有你不要叫我云朵,我沒有朋友。”強硬聲音在漠然的背后,不能泄密的真實。她不能停下自己說的謊話,停下一秒,所有的偽裝將全部崩潰。
“不,不,我是昨天的那個‘66’次。”他急忙提醒她。干凈的臉不經意的慢慢地靠近她緊繃的身體。
“什么66次,我不認識你,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用煩躁的語氣掩蓋自己的真心。
“我叫齊槿念,整齊的齊,木槿花的槿,想念的念。你不記得了嗎?”他還是不死心的說。
他是誰的想念,他想念的又是誰?
“說了,不記得了。我不認識你。”她的行為替自己的心作出了決定,快速站起來,想要離開。
“如果不記得了,那今天我們再認識一遍,我叫齊槿念,整齊的齊,木槿花的槿,想念的念。”他伸出友好漂亮的小手,等待她的握手。
她訝異一個人可以如此的固執,但與她何干?
就算自己這樣一次一次的拒絕他的進入。把自己的心壘的比城堡還要高,高的遙不可及,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想要追隨的飛向她無望的心。
‘啪’她打斷他伸出的手。不接受好意。
“你不要這樣,云朵朋友。”他失落狀似無辜的看她。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說了不認識你,你討不討厭啊!”她實在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要堅守自己最后的領土。誓死的捍衛。
“你不要不理我,我是真誠的想要和你做朋友。”他神情可憐的凝望她。
心在顫,她害怕他熱烈明亮燦爛的目光,像要把她整個心都燃盡了。
“我要走了”像以前一樣毀掉城堡。很豪氣的走開。但,眼角掃過他明珠樣的眼睛,生氣,生自己的氣。
“你不要走,你要真的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做朋友。”他跑過來跟在她后面,想要拉住她的手,她想甩開,以表決心,還未來得及……
“你不要和這種野小孩做朋友了,”輕蔑的聲音。
齊槿念訝異的松開尹流云的手,她心想不到的空了又空。
不安和不可思議在無限制的擴大,她低頭看著腳尖,是戒不掉的習慣。
沒有幾步的距離,看見一個穿著漂亮衣裳,扎著美美辮子,紅潤皮膚的女孩,在其他小孩的簇擁下朝他們走來。
尹流云知道她是誰,舒挽婉,可愛,名字也好聽,在這個鎮上沒有人不喜歡和她玩,有好多人都愿意圍繞著她轉,她的朋友有好多,除了自己以外,她是不屬于她的世界,就像齊槿念不適合她的世界。
“你為什么這樣對朋友說話,你真的沒有禮貌”齊槿念皺起他好看的眉毛。看清了是一個陶瓷娃娃,美美的大眼睛不可一世的掃視他,露出喜歡的占有,卻沒有讓他有保護的欲望,他想保護的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尹流云。
在齊槿念眼里現在的她,身體單薄,瑟瑟的小心的微顫,低著頭,不安的看著腳尖。
齊槿念下意識的再次握住她的手,她想也沒想的甩開,賭氣似的,他又來拉住她的手,她越想掙脫,他握的越緊,握著她的手深深的疼痛。
掙脫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弄疼了自己。
算了,讓他握著又不會怎么樣!她屈服了,不情愿的,委屈的,生氣的,讓步了。
總是這樣,在他面前自己只有退讓。任他為所欲為。
“她算什么?不要搭理這種沒有父母的小孩。她不配。”話語是嬌氣的不滿與厭惡,沒有遮掩的。
“你為什么這樣說她,你又沒有好好的和她認真的交朋友。”齊槿念維護著自己,她的心微妙復雜。
從來沒有人這樣和舒挽婉說話,她猜想齊槿念是第一個不喜歡舒挽婉的人。舒挽婉看著齊槿念有種不甘心,不得意,很奇怪的眼神。
“對,那又怎么樣,我就是不喜歡和她交朋友。”舒挽婉粉嫩的臉氣鼓鼓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
“你是覺得她不配和你做朋友嗎?那你就錯了,不是她不配做你的朋友,而是你不配做她的朋友。”齊槿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誰,你又不認識她,為什么這么幫她說話。”舒挽婉叉著腰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本來我是不愿意告訴你,我叫什么名字,因為我的名字只有我的朋友才有資格知道,但是出于禮貌還是告訴你,因為不想因為你被媽媽說,我是一個不禮貌的小孩。”
“什么,你再說一遍。”舒挽婉不可忍受竟然有人對她這么的無理。她可是這鎮上的小公主,誰都是討好似的和她做朋友。
“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我叫齊槿念,整齊的齊,木槿花的槿,想念的念。對著舒挽婉原本一筆一劃的聲音突然轉向她就有了生氣,“這是我搬過來的第二天。很高興認識你,云朵朋友。你是我第一個好朋友。”齊槿念再次伸出友好的手,等待就像是正在拆禮物的驚喜。
木木的,她看著自己與他兩手相握。
心里偷笑,他很好,真的很好,不和所有人一樣喜歡漂亮可愛舒挽琬,他保護自己免受傷害。
風輕了,云淡了。時間久了,他們的友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