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餐桌，叫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默凡一個人坐在窗前，擺弄這一束鮮花。陽光落在他的病號服上，仿佛是隱隱的微光，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溫暖。

我沒有敲門也沒有叫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身后。

他似乎是驚覺到了我的存在，于是突然回過頭來，反倒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你是打算嚇我的嗎？”默凡輕笑了一聲。

我說：“我才沒你那么無聊呢。你是在…賞花嗎？”

“沒有。這是阿銘他們送來的，很奇怪吧，一幫男人送我一捧…玫瑰花。”他把玫瑰放在了窗臺上。

“玫瑰怎么了？”我說。“我還從來沒有收到過花呢。”

“是嗎？”他說。

“狗尾草都都沒有過。”

我抱怨了一聲，他沒有回答。這時候孝薇推門進來，手里擰著一袋子什么？又是芒果？我心里不自覺嘀咕了一聲。

“默凡，芩芩。”她看見我們立刻露出微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她有些僵硬。

“薇薇。”我說。

“薇薇，你不是說去買匹薩的嗎？怎么又買了芒果？”默凡先是一笑隨即便有點詫異地問道。

孝慰臉色一下子便暗淡了很多，“默凡，你不愛吃芒果了嗎？”她的語氣無端地透著些無辜和失落。

“不是…”默凡的話也一下子軟了。

“那我替你洗干凈吧。”孝薇走進了洗手間。

默凡神色怪異地靠在了椅子上。

“默凡？”我叫他。

“額…芩芩，坐椅子上吧。”他伸手拉過一把椅子，讓我坐下。

“默凡，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我說。

“在想…薇薇。”他說。

“薇薇怎么了？”我問。“她…可能記性有點不好吧，畢竟她最近休息得不是很好。”我說

“按說如果是記錯了，一時忘買了東西也不奇怪。可是…”

“可是什么？”

“你知道嗎？她每天都要買很多次芒果，數量也不在少數，如果一次是記錯了，可天天這樣…”默凡皺起了眉頭。

我也納悶了，腦袋里回想了一遍，好像她每一次買的水果都是…芒果。這里邊…難道有什么？

“默凡，你真的很喜歡吃芒果嗎？”我笑著問。

“還好吧，小時候我可是抱著芒果樹長大的。”他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就吃吧。”我說。

默凡沉思了一會兒，把手撫在了我的手上，我來不及收回來就被他攥在了手里。“芩芩，你會一直這樣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啊？”

“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陪我說話，和我一起聊天。就這樣一輩子？……你會嗎？”他說。

我怔住了，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輩子？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輩子？這是什么意思？是告白還是求婚？在他的眼里我不是一直都是冉小意的縮影嗎？他夢里還叫著她的名字呢。又或者他并沒有這個意思呢？那他又在問什么？

“芩芩？”他喚著我的名字，他正視著我，透白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前卻無緣物故出現了另外模樣一張臉。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下。

我怎么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才說“我現在不是在這兒嗎？”

默凡看著我，突兀把我擁入懷中。

我掙扎著，“默凡，這里是醫院呢！”我小聲說

他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不會有人進來的。”

一只青黃色的芒果，連著果皮砸在了地板上，果汁都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