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只無頭蒼蠅在一路亂撞之后，終于問到了默凡手術的地方，阿銘也一直跟在我身后。

林母和孝薇并列坐在手術室外的木椅上，孝薇正在說著什么，我們就突然出現了。

林母立刻迎了上來，孝薇仍低頭安靜地坐著。

“小意，你怎么才來呀，默凡已經進去很久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說默凡要是…。”林母突如其來的情緒通通瀉在了我的肩上，我雖早已淚眼朦朧，卻還是能感覺得到她的絕望與無助。

默凡，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管是為了伯母，還是冉小意、或者是我。

愛情，它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明明沒有希望卻總覺得光亮就在前方。

愛情，它最殘酷的地方，就是明明看到了光亮卻永遠無法到達。

如果用從第三人的角度來描述，那秦芩與林默凡之間無疑是神奇而殘酷的，同時也沒有前方，也看不到光亮，沒有路…可以到達。因而還沒有愛情。人人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很明白的，只是那時的我不肯承認罷了。

以后的我想過，如果在那時林默凡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的命運將會如何？或許會漸漸地變得很糟，就像沒有他的時候、也或許會慢慢地變得更好，就像每天都有他一樣。

依賴感和愛情的心跳，真的沒有很大的差別，除非它們一起來了。

記得那天，就是林默凡第四次手術那天，我們四個人在走廊里煎熬了五個小時，最后默凡終于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伯母暈倒在了椅子上，說實話我很羨慕這樣平凡卻總叫人感動的母愛。

可是我難以置信這次的煎熬，已經是發生在默凡身上的第四次了，雖然很想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卻什么也沒問。

在我和孝薇的幾番勸說下，林母終于答應回家休息一晚，由我來照顧默凡。

吃過飯后，孝薇攙著林母千叮嚀萬囑咐地離開了醫院，阿銘本來說要留下，最后被我勸回了家還讓他幫我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與其隔三差五不如干脆一點得好。

入夜了，我拉開了窗簾，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很容易給人一種美好的錯覺，以為身在天堂，一轉目光卻發現擾人的事比燈光更刺眼。

我索性搬來椅子靠在默凡的床頭，藍白條棉枕上是他蒼白的臉龐，唇角之間卻依稀保留著他的溫暖。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臉上，這雙手，給我擁抱，給我鼓勵，給我做我最愛吃的餛飩，給我收拾屋子……。

就這么看著他，心里想著對他說的話，就好想他在聽著似的，那種感覺很窩心。

我趴在他身邊睡著了，夢里他醒了，他叫我秦芩，因為他忘了那個叫做冉小意的人。

我記得那天發生了很多事，就在深夜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已睡意朦朦，于是看也沒看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說

可是電話另一端沒有回音，只有刺耳的搖滾音樂，我想應該是酒吧沒錯。

“喂，說話呀！”我走出病房，沖電話另一頭喊到。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寫著暴露狂。

“旋懌！請問你有什么事嗎？！”怎么又是他，我壓著語氣問。

“芩芩嗎？”是他的聲音，只是有些醉意，顯得模糊不清。

“你說什么？”我問

“我在小吃店那條街邊的酒吧，你來嗎？”雖然還是有點吐詞不清，可我卻分明地聽著

“不好意思，少爺！我在醫院很忙！”我把重音發得很明確“而且，我們不是很熟！你找別人陪吧，我要睡覺了”

“嘩啦…”我話音還沒落，電話那一端就傳來了一陣玻璃摔碎地聲音。

“三瓶伏特加！”

“先生您已經喝了很多了，要不…”

“廢什么話！再說我讓你老板炒了你！滾！”

“喂…”我喊著，對方卻沒有任何回音，“喝死你算了！”我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了嘟嘟地忙音。

我把手機扔回了口袋，哼！旋懌，我才懶得管他呢，喝死也跟我沒有關系！對沒有關系！對一點關系也沒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