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層，偌大的空間僅是擺放著一張辦公桌，一把豪華的座椅，一套沙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屋內的窗簾是黑色，整體望去，令人感到一抹孤寂與壓抑。

隨著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正伏案的墨行風微抬起身體，拿起電話，卻不吱聲。

“總裁，偵探事務所的李先生說是早上九點半與您有約。”秘書小姐一貫的嬌柔嗓音揚起。

墨行風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顯得甚是疲憊，“讓他進來。”

“是。”

不一會兒，電動門向兩側閃開，走入一個瘦而高的男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似斯文。

他就是偵探事務所的李末。

“墨總裁，您好。”他禮貌地欠身。

雖然早已經見過墨行風好幾次，可李末依舊在他面前打顫，那是一種不由自主地，他身上那種迫人氣勢壓得別人喘不過氣。

明明該是擁有一張出眾的面孔，那高挺的鼻梁，飽滿的額頭，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切都看似是上帝的杰作，可偏偏被那大胡子與長發給掩飾，變得兇惡而令人退避三舍。

李末心理直呼‘可惜啊可惜’。

墨行風冷淡地掃了一眼他，“事情查得怎么樣？”

李末趕忙從公文包里拿出調出的文件，“這是您要我們查找的人，”一面說著，一面呈遞了上去，“本來以為找不到了，沒想到碰到了一個她們原先的鄰居，這才知道她已經改名換姓，隨了她媽媽的姓氏，并且搬移了地方。”

“改名換姓？”墨行風蹙緊眉頭，冷聲。

李末驚了下，“呃......是......是的。”他繼續解釋，“聽說還做了當地的小學教師，為人不錯。”

“老師？”似是嘲諷。

墨行風牽起一端的嘴角。

可笑，中學時不過是個在及格邊緣垂死掙扎的人，大學還是勉勉強強過了線的人，如今卻當了老師？

腦海中禁不住想到幾年前的一段場景。

“風，你幫我看下嘛，這道題我真的想不出來了。”女孩兒嘟著嘴，頭發早已被抓亂，一副可憐兮兮地望著正在廚房內做飯的男人。

男人回瞥了一眼她，似是早已習慣了女孩兒的這副模樣，不禁無奈道，“自己想，不是說要拿次獎學金嗎？”

女孩兒聞言，更是垮下了小臉兒，“可我真的不會，我已經......已經死了上億的腦細胞。”

“上億？”男人譏笑，一張俊美的面頰更是出眾，他放下手中的盤子，解下圍裙，“只怕你還高估了，我看連百都沒過。”

女孩兒怔愣，等反應了過來，早已被男人抱著坐向了餐桌，“我沒你聰明，卻比你用功，沒你有錢，卻比你勤奮，沒你好看，卻......”一扭頭，看到男人正興味地望著她，不禁臉紅。

“卻怎樣？”

“卻......討厭，這個后天也補不過來嘛。”女孩兒更加垂頭喪氣。

男人站起身，攬住女孩兒的身子，右手輕撫著她的發絲，“傻瓜，再好看又怎樣，不過都是給你一個人看。聰明也是為了咱們倆人的生活而生，錢也都給你花，你說，你有什么不滿的？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可你自己說要用功讀書，現在倒是累了，又反過來怨我？”他托起女孩兒的下巴，雙眸凝望，“你說是不是你自己在無理取鬧？”

女孩兒一想至此，眼淚禁不住滾了下來，“我......我不想要別人說我嘛，我在努力......努力成為與你般配的人，我只想告訴他們，我很勤奮，我很用功地成為你身邊最合適的人。所以......我發誓，我要考上師大。”

男人聽后，心頭一陣酸澀，修長的手指輕拭女孩兒的眼淚，柔聲，“小笨蛋兒......”

即使她不努力，他也會愛她一輩子。

即使她不勤奮，他也會要她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即使......

墨行風抽回了神思，不禁瞇起了雙眸。

再即使怎樣，如今都成為了過去，現在的他，不會給她一分，更不會對她笑，不會溫柔地撫摸她，不會同情她，不會可憐她，不會......

有的只是冷酷，折磨，殘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