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血從姬楚牧口中吐出，在雪中鮮紅的耀眼。

“四哥，你沒事吧？”姬楚然扶住了腳底虛浮的姬楚牧。

姬楚牧朝他擺手，示意無事。

“四哥，八弟不明白，就算你想在太子面前洗清嫌疑，也不必硬提內力以身犯險。”

“八弟，今晚的今晚的月亮真亮呢！”姬楚牧答非所問。

姬楚然看了眼天空，都是厚厚的云層，哪有月亮的蹤影！

這時，雪地中有咯吱聲響起，姬楚然回過身，看見尾隨而至的莫黎笙停在不遠處，姬楚然看著她，又看著姬楚牧，眉頭不由蹙起。

“然，我能跟牧單獨談談嗎？”

莫黎笙對姬楚然無力笑了笑，姬楚然為難，四哥這情況恐怕不適合！剛想開口，姬楚牧聲音淡淡傳來。

“八弟，你且回龍澤殿！”

姬楚然看了姬楚牧一眼，確定他還可以應付，這才轉身離開。

“何事？”姬楚牧語氣稍顯淡漠。

莫黎笙示意了丫頭一眼，丫頭行了禮，站到遠處候著，莫黎笙走進姬楚牧，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姬楚牧躲開。

莫黎笙愣了愣，一股酸澀涌上心頭，“牧，你不曾這樣過。”

“今時不同往日了。”

“牧，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只是爹爹一廂情愿的想法，況且當年與我定下親的是你……”莫黎笙急急辯解。

“黎兒，當年與你定下親的是太子，如今我已經不是太子了。”

“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莫黎笙眸子垂了下來，

“黎兒，太子很好。”姬楚牧背對莫黎笙而立，“若沒有其他事宜，本王便先行一步了。”

莫黎笙心口驟疼，牧，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你可記得，那年，你指定我當你的妃。你又知不知，我守候了多少年。

御花園

總算是有驚無險，辛伊想著。

夜漸深，寒氣重的讓她直打哆嗦，她不禁把手臂抱在胸前，這才想起出來的急把襖子落在大殿了。

“小姐，稍等片刻，奴婢這就為你取襖子去。”卿音見狀，和辛伊說了句便匆匆趕回大殿，辛伊一頓，來不及喚回，索性任她去了。

“云水宮？這名字有些耳熟。”辛伊漫無目的的走著，就到了一座荒涼的宮殿處，這宮殿破落敗壞與王宮的恢弘格格不入，但宮殿門外打掃的格外干凈，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皇上下令把皇后居住的云水宮劃為冷宮……”卿音的聲音回響在辛伊的腦中，辛伊腦子一清醒，原來這是端敏皇后的宮殿！

曾經貴為一國之母，如今院子竟已破敗成這樣，辛伊嘆了一口氣，正想離開，卻在抬腳的時候頓了一下，她記得姬楚牧說‘無憂曲’是她母親所教，那他母親不就是這個宮殿的主人，既然端敏皇后會彈無憂曲，夢中的女子也會彈無憂曲，那么的話她們是不是有些聯系，若有的話，她是不是可以找到答案，然后回去。

辛伊心興奮地狂跳不已，剛想敲門，卻有腳步聲在身后響起，似乎不止一人，辛伊一驚，慌忙躲到就近的樹叢后去。

“打開。”趁著月色，辛伊發現來人竟是皇后，只是在大殿中慈祥端莊的樣子已不在，眉上籠罩著一層戾氣，看得人心驚膽顫。

“是。”侍衛領命，推開了殿門，站在一旁，皇后亦不遲疑，抬起腳步邁了進去，丫鬟和侍衛尾隨其后，最后一個丫鬟巡視了周圍一圈，把門緊緊帶上。一陣寒風襲來，辛伊瑟瑟發抖，破舊的門‘咯吱’一聲，被風拉開了一條縫。

辛伊本是想偷偷走掉的，可是又經不住好奇，湊到了門縫邊。

“端敏皇后，最近可好啊，哦，不，是泠凝才對。”

端敏背對著皇后，聞言無動于衷，閉著的眼睛也并未睜開，繼續捻動手中的佛珠。

“當年皇上一擲千金求無憂曲，竟不知高人就在宮中，皇上如今是該悔還是該恨呢！”

“那又如何？”端敏聲音淡淡，情緒不見起伏。

“你兒子今日在大殿上一曲無憂可是驚為天人呢？十五年了，本宮沒料到你竟還有這么一出，真不愧為端敏，心計多得本宮都覺得稍遜一籌。”

“你竟有幸聽得‘無憂’，真是可惜了呢！”

端敏轉過身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眉角卻競是嘲諷。辛伊眼睛里一片驚艷，那是一張與姬楚牧酷似的臉，特別是那雙眼睛，笑意雖冷，但勝過十里桃花。

皇后臉色大變，怒火在眸中燃燒，卻又強壓下來，生生把手掌扣出血來，“你應該可惜你的好兒子，本宮本想留他一命的，如今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呵呵，你動不了他。”端敏眼中嘲諷的意味更濃了。

“哼！你以為木槿會幫你嗎？把你許家一百八十口人命送上斷頭臺的就是她，你的好姐妹似乎比本宮更恨你幾分呢！”

“誰？”侍衛一聲吼叫，便急追了出去。

“該死！”皇后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

辛伊沒命一般的跑著，她突然討厭自己的耳尖，如果不是她耳尖，她就不會聽到皇后與端敏的對話，更不會驚叫出聲了，現在也不必被侍衛追得這么狼狽！

腳步聲漸近，如何是好？辛伊朝四周看去，白雪茫茫一片，只有一堵高墻和幾棵冰封的樹，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

“完蛋了，死路一條！”辛伊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