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伊淡淡說著，腦中思索著他接下來的舉動，也許會拂開她也不定，她想她也有那么一絲惡趣味。

姬楚牧卻置之不聞，只顧將她冰涼的手捉在手心，大掌中的溫暖瞬間揉入她的血脈。

漆黑的眸子略有些嗔怒地盯著她，開口卻不是對她：“公公，王妃不甚知曉宮中的規矩，還望公公路上多叨擾幾句！”

“是，王爺。”

周圍的士兵一片嘩然，辛伊更是不解，怪異地瞧著姬楚牧，他卻也不著急放開她，只是玩味地盯著她，眸中似乎又交雜幾絲怒氣，那神情真是怪異的打緊！

倒是辛伊沉不住氣了，輕輕的推開姬楚牧的手，側首看向大太監，“有勞公公帶路了。”

“諾。”大太監應了一聲，走在前頭。

辛伊跟了上去，只覺背后快被誰的目光灼出洞來。她知道，有兩人在背后盯著她，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夫君愛慕的女子。

不知為何，辛伊總覺今日莫黎笙看她的神色不對，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恨！

辛伊聳了聳肩，加快了腳步。

莫黎笙不喜她，她心知肚明。換成隨意一人，若自己愛戀的人，娶了其他女子為妻，怎會沒有情緒。

只是，又何須恨呢！阿楚之自己，不過是憐憫。而對她莫黎笙，才是真正的愛意。

皇宮真是大，辛伊跟著大太監九轉八繞，轉到辛伊不知你云我云，終于來到一棟雕梁畫棟的樓閣之前，‘御書房’三個大字躍然而現。

大太監在漆紅的大門前止了步，“王妃，皇上在里頭候著，老奴先告退了！”

不給辛伊回話的時間，大太監輕聲細步朝后退去。

辛伊扶額，在朱紅大門前停佇了許久，最終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跨了進去。

辛伊不敢抬頭，十指糾纏在一起，只憑著感覺走著，直到目光觸及一雙繡著五爪金龍的靴子，一凜，連忙俯身跪下。

“參見皇上！”其實，早在來時路上，辛伊便思索著是要喚皇上還是父皇，后來想了想，還是前者為妙。

皇帝聞得聲響，目光從奏章上離開，瞧向辛伊，“抬起頭來。”

待辛伊緩緩將頭抬起，皇帝眼中瞬間閃現一抹難以抑制地驚艷，那日他沒瞧得清楚，倒真的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

“皇上？”辛伊見皇帝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不免尷尬，遂先開了口。

皇帝回過神，掩嘴干咳一聲，正了神色，再看向辛伊時，已恢復了帝王的一身冷冽，御書房內的氣溫頓時下降。

“起吧！蝶寧，你可知孤傳喚你所謂何事？”

“蝶寧不知。”辛伊低眉順眼，態度頗為恭順。

皇帝見狀滿意至極，聲音稍稍化了一絲冷意，“聽說你為端妃擋了劍？”

辛伊提起的心頓時放下，原來皇帝不是為了刺客之事傳喚她。

“是，蝶寧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愿母親受傷！”堅定而誠懇。

“母親？”皇帝詫異睜大眼睛，臉上有股不知名的晦澀，聲音細微顫動，“是她讓你這么喚的？”

辛伊察覺到皇帝的異常，偷偷瞥了一眼他異樣的神色。驀然心中對皇帝有絲好感，也許他是愛母親的，只是帝王的愛終究抵不上他的涼薄。

“是。母親說，就隨了尋常百姓家。”

“隨了尋常百姓家。”

皇帝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重復著辛伊的話語，時光仿若回到二十多年前。

花叢疏影處，滿臉笑意的女子倚在他的懷中，仰著笑臉甜甜說道：“灝，若以后我們有了孩兒，便隨了尋常百姓，喚我母親，可好？”

一晃已經二十多年，你已經得償所愿，可是孤呢？

“蝶寧，以后你便喚孤父皇吧！”皇帝嘆了一口氣，滿目慈祥的開口。

對，滿目慈祥！辛伊瞪大眼睛，以確認自己確實不是花了眼。她可是清楚記得，他讓人給她上夾棍時，臉色那陰寒的表情，像是要將她撕裂一般。

“父皇。”辛伊皺著眉，有些別扭地開口，畢竟自古有一句話叫做，君命不可違。

“蝶寧，你可知為何孤將你許配給牧兒？”

皇帝似是無意的開口，辛伊聞言卻是震驚，姬楚牧不是和王兄做了交易嗎？可是聽皇帝的口氣，明顯還有一層她不知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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