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全亮，花湮起床和真兒告了別，真兒見她一副憔悴的模樣，眼睛里也有些悲傷，就沒有問什么，看著花湮背著小包袱，灰蒙蒙的天空下，小小的身影出了錦瑟居。

花湮朝山下門口走著，頭疼欲裂。抬起手疲倦地揉揉太陽穴，腦子里閃過昨天的事情，閃過風清越決絕的眼神。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花湮痛苦地閉起眼睛，捶著腦袋，腳下走歪了路也不知道，一塊石頭立在那，花湮一腳絆了過去，眼睛還沒睜開，整個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唔...”花湮吃痛，用胳膊撐起來身子，皺著眉頭揉磕著的膝蓋。

“走著路都能絆到石頭上，為師看你是閉著眼走路呢吧。”

容華涼涼的聲音突然在頭頂上響起來，花湮狼狽地抬起頭，容華正一臉淡然，站在她的身邊。

“師父...”花湮喃喃喊了一聲，趕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

“想什么呢？”容華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沒什么...”花湮結結巴巴地回答，“師父，師父在這等很久了吧？”

“我在山門那里等了許久，見你遲遲不下來，就過來看看。”容華倒是坦然，一副“我確實等了很久”的模樣。

花湮默默垂下頭去：“湮兒錯了。”

容華看著花湮，沒有言語。要是在平日里，這小徒兒肯定早就漲紅著那張薄臉皮，結結巴巴努力解釋一堆，可是今天，只是靜靜垂下頭，小聲一句湮兒錯了，安靜地讓人一看就知反常。

兩人之間顯得愈發沉默了。最后容華淡淡說道：“此番下山，既為歷練，也是尋劍魂，三界不比風羅，你可做好了準備。”

花湮抓緊自己的包袱，定定地看著容華：“本應弟子自己下界歷練的，如今有幸，得師父同行，花湮無可畏懼。”

容華眼睛里似一潭深水，有些波瀾翻涌，俯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撫上花湮涼涼的黑發，烏發雪指，花湮身子輕輕一顫。

“走吧。”容華淡淡道，收回手直起身子。云霧繚繞的山門中，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兩個人先是駕云一路順著山向下，后來到了凡界，怕被凡人看到，只好用腳程往山下走。先到的，是風羅山腳底下的，花湮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洛陽城。

“這里，湮兒應該來過吧。”容華一身白衣在滿街的人群中分外脫俗，此刻打量著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攤，靜靜問了一句。

“何止來過...”花湮怔怔瞅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心里頭愈發不是滋味，酸酸的，苦苦的，“湮兒以前，經常到這來。”

再拐兩條街，穿過折柳巷，就是墨染樓。

不，她不想去，不僅不想去，甚至連想都不愿想墨染樓的模樣，那里充滿了跟風清越相依為命的回憶，現如今剛剛把清越大哥的心捅了個大窟窿，也把自己的心捅了個大窟窿，卻立馬又要她來到這傷心地，真是叫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

容華靜靜看著花湮一雙眸子里神采黯淡，突然心頭一堵，大踏步走到了前頭，花湮一怔，咬了咬嘴唇，緊緊跟在容華后頭。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天都快黑了，花湮終于說了一句話：“師父，我們找個地方歇息吧。”

“好。”容華點點頭。

“那，去后街那邊的修福客棧吧。”花湮抬起胳膊一指。

容華眉毛一挑：“為師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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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琴書偷偷溜回來了~說好的今天更，差點更不上呢！因為···我現在在車上··長途火車上··我忽略了坐車肥家的時間··今天就勉強2更了~~等我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