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湮開口就說得直白傷人，一句“從來當你是兄長，從沒有過男歡女愛的念頭”，風清越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你當初說過，要和清越大哥...過一輩子的。”

花湮心里也是刀絞一般難受的緊，可是此刻她是清醒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她心里明白。

于是硬著心腸，直直盯著風清越的眼睛，花湮聲音有些沙啞：“那是當初，年紀小，不懂得什么是情愛，心里也沒有過一輩子的概念，對于清越大哥你，是依賴，是至親，當然愿意過一輩子。”

風清越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一層水汽，黑色的瞳孔里是無盡的哀傷，似乎能將花湮吞進去，花湮不敢再看，挪開了目光。

“那現在呢？”

“清越大哥，你不要再問了。”花湮扭頭就想走，該說的她都說了，他心里理應一清二楚了。再這樣待下去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她終究還是做了對不起清越大哥的決定，可是又沒有勇氣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把刀刺進他的心里。

“不許走。”風清越拉住她的胳膊，一臉的決絕，“回答我，現在呢？現在再問你同樣的問題呢？”

風清越清秀的臉上，眼眶漸漸紅了，手在微微發抖。更加戰栗的，是他漸漸沉下去的，冰冷的心。此刻的感覺，比他被血咒反噬，都讓他煎熬，讓他生不如死。

花湮擦了一把眼淚，硬是冷冰冰的看著他：“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么？”

風情越牙關緊咬，一語不發。答案，確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是他不要去想，不要，如果這是真的，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許久的沉默，花湮沙啞的嗓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現在，我不會跟你過一輩子，我不愛你。”

慢慢地，花湮感覺到，隔著衣服傳來的手心的溫熱漸漸消失，握著她手腕的大手，緩緩的松開了。

“果然是這樣。”風清越的聲音很輕很輕，緩緩吐出幾個字，接著便凄涼地笑了起來，“前些日子在花冢，你其實一點也不想留下來陪我，你特別想逃脫令你厭惡的我，對不對？只因為我救了你的命，你才勉強呆下的，對不對？”

“不是的！”花湮嘶啞地大喊，頭發在風中狂亂地舞著，“我不是那樣想的！清越大哥，我求求你，離開花冢吧！仙妖殊途，我怕日后要兵戎相見啊！我求求你！”

滿臉的淚水，決絕地順著花湮的臉龐淌下。

是，她傷害了清越大哥！可誰又能知道，傷害了陪伴自己十六年的人，她也心如刀絞！

“仙妖殊途？”風清越的神色已經近乎瘋狂，一步步逼近湮兒，“你終于是肯說出來了？”

花湮被他逼得，一步步往后退，拼命搖頭，雙眼哭得紅腫，“不是的，不是的...”

“我是為誰變成了妖類？”風清越眼睛發紅，步步緊逼，“我是為誰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說，你說！”

花湮嘴唇咬的滲出了血，痛苦地閉上眼睛。

“好，十六年癡心付與，換來你一句仙妖殊途。如今你是仙，我風清越高攀不起，從今往后，你我仙妖不兩立！”

“不要！”花湮驚恐，一把抓住風清越的衣服，“我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