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光
- 斷空之戀
- 梓木x
- 2626字
- 2012-06-09 14:30:58
王蒹葭像當年凱撒大帝一般:我來了,我看見,我被征服”。這是齊云塔的底層,大廳的,左側右側均是卷帙浩繁的佛經,在供燈的青光下顯得莊重肅穆。大廳正中間供奉著觀音菩薩、文殊菩薩、金剛手菩薩等菩薩像。兩側是神態各異的八大護法,前方放著一個巨大的純銅塔香爐,香爐之中巨大的天然純藏香不時的飄出縷縷青煙。吉祥八寶、輪王七珍、五妙欲、酥油花、十相自在、八吉祥等擺件依次供在八大護法的供案上。曼扎盤、金剛鈴、金剛杵、凈水瓶、吉祥草、托巴、護法杯、人參果等擺在大供案上。案前,香爐前四個金絲抽花蒲團,塔壁的暗紅色木壁上掛滿了佛卷,還彌漫著一股檀木香味。讓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此塵是貪非土塵密說此貪為土塵智者能除此貪欲非是無慚放逸人
此塵是瞋非土塵密說此瞋為土塵智者能除此瞋意非是無慚放逸人
此塵是癡非土塵密說此癡為土塵智者能除此癡毒非是無慚放逸人
丁小木帶著虔誠誦讀著,不時的伴隨著南無阿彌陀佛,王蒹葭差點要睡著了:“王嫣,蒹葭我們上去吧!”念了幾分鐘后,丁小木領著兩人去了塔的更高層,各層中也像底層一般布置,只是供奉的佛像改變罷了。爬上層層搖搖欲墜的木梯,終于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大佛堂,王蒹葭看著該層擺放著的佛像蓮花生大師、宗喀巴大師、大威德金剛、時輪金剛等經過相應灌頂得本尊,“這就應該就是塔頂。可是這兒卻沒有媽媽要找的那個蕭逸”。王嫣也是一臉的問號,從剛進來時,她就很多事想不通。為什么蕭逸會被供奉在齊云塔,這里不是供奉著佛像嗎?就算是佛教主教也不會同佛祖同等的規格供奉。就算是可以,那為什么到了塔頂還不見蕭逸的真身呢?“三郎,蕭逸的真身呢?”王嫣有點驚慌的問道。丁小木沒有回答王嫣。
此塵不敬非土塵密說不敬為土塵智者能除不敬心
“南無阿彌陀佛,弟子不敬。”丁小木誦經緩步走向那尊大威德金剛真身旁,輕輕扭轉金剛右手的無名指,伴隨著“咔咔”聲,佛像后背緩緩移出木質結構的梯狀與穹頂的天窗結合,獨立而成。這樣塔的頂層就硬生生的多出了一層。“這是藏層,蕭逸就在這頂上快隨我來。”丁小木率先走了上去。王嫣,王蒹葭也踩一腳,停一腳的爬上木梯
剛一上樓梯,王蒹葭再也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蒹葭急忙用小手捂住那紅潤的小嘴。這哪是佛門圣地啊,這就是一個宅男的起居室嗎。墻壁上沒有了佛卷,也沒有那么莊嚴肅穆,而是貼滿了一些掉色的藍顏珠筆寫就得紙條。這里有床,有柜子,墻上還有如今還在更新的海賊王的海報,許多歌手的海報。儼然就是個小男生的房間啊。這里的供臺上沒有任何貢品,有的只是一些小玩樣,一個破碎粘合的馬克杯“這應該是一個工藝品吧”王蒹葭思忖著,她第一次覺得蕭逸有那么一點意思了,對這位佛門子弟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王蒹葭信手拿起供桌上的早已停止轉動的手表忽然有一種親切感,久久不能釋懷,愣在那里。
王嫣再也抑制不了自己壓抑的情感。人生在世比軟弱更可怕的是清醒,命運最殘忍的地方,不在于你與某個人分離,破滅某個幻想,淡漠某段感情。而在于,它使你與某個人分離,破滅某段幻想,淡漠某段感情后卻讓你清晰記得你曾經有過那樣的伴侶、幻想與感情。王嫣此刻才明白自己要等的人一直都在等自己。只不過她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指尖輕輕滑過墻壁上曾經自己寫給她的每一段文字,每一段文字都有它的故事,都有他們的喜怒哀樂。夾雜著感動、悲傷、遺憾的淚珠。
終于那人走了,再也看不見了,緊咬住嘴唇的牙齒緩緩的松開,她用極慢極慢的速度深深吸了一口氣,向著蕭逸的方向,以六十度角仰望天花板,淚水流下,可依然是無聲的,似乎哭出聲來就一切都結束了一樣,所以她連抽泣都不曾有過。只是任由淚水滑過她那倔強的臉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哭喊只是雙膝朝著西方跪下,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佛,你說的岸到底在哪里,為何他已放下屠刀,他已回頭,為何你還是不讓他找到岸。”眼淚依舊如此,靜靜地,不帶有任何留戀落下,繼而打碎。
“佛祖早就死了,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保佑任何人。他只是在有生之年播下一顆佛法的種子,任由這顆種子在他的身后百年,千年的歲月里不斷的生根繁衍,開花結果。花兒、葉兒或者果子,也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去采摘。你或許可以由此擺脫塵世的苦海達到佛的境界——也許你達不到。無論你達到與否,佛都不會幫你。”丁小木幾乎是一口氣的說出了他這輩子都不敢說的話。不只是王嫣,王蒹葭也是愣在那里,過了好久王蒹葭才扶起減了玉肌的王嫣。
“死者最大愿望是什么,他放不下的是我們活著的人。我們真的不該如此慟哭……”丁小木話剛說一半王嫣就已經抱住他了,丁小木眉頭微皺,繼而展開。作為蕭逸的好兄弟,就算成不了佛也要安慰這個蕭逸最放不下心的女人。任由淚水沾濕了丁小木的袈裟,丁小木只能安靜的抱著王嫣,不帶有任何雜念。“三郎,謝謝你。這一生有你這么一個好兄弟,蕭逸已經沒有遺憾了。”王嫣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開丁小木。只是丁小木沒有告訴王嫣,蕭逸曾經說過,這一生他已經沒有遺憾,因為一個女子的出現。“三郎,我們走吧。讓蕭逸安靜的睡吧”王嫣與丁小木慢慢朝木梯走去。王蒹葭下意識的朝蕭逸望了一眼,四目相對。不知為何,她對這蕭逸有種親切感。平靜如水的真身蕩漾開一絲漣漪,繼而嘴角開始微微上翹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表情溫柔的在臉龐上蔓延開去。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蒼茫神州,極西得一山,曰黑山。此山至陰至寒,高百米至頂,周身均萬仞高峰雪山。光照雪山,反射至空,故光不進此山至陰至寒。至于環境,貧地脊土,遍地枝蔓,野獸云集,不可名狀。每至夜黑風高之時,哀聲遍布、鬼哭狼嚎、凄厲不忍。傳音千里”《諧經》如此述說。不過此時此刻的黑山卻已褪去它恐怖的外衣,還原了那平凡的本質。所有的所有都因舍利而起,也必將因舍利而終。不管是“無骨舍利”還是“情愫舍利”亦是深埋黑山的這顆舍利都逃不掉這個詛咒。
朱紅大木棺材被牢牢的封印在此地,四周是排列整齊的一圈狗尾巴草,像一根根筆直的鋼筋一樣插在泥土里……
“三郎,保重”
“施主,小施主。有緣再見。”
“又來了,也許這是職業病吧!”王蒹葭無奈的嘟噥著。
王嫣跨出白馬寺的廟宇,王蒹葭蹦蹦跳跳的緊跟其后,此刻,齊云塔的方向突然閃過一道金光,瞬間那道金光以120公里/S的時速射向王蒹葭,只是光的速度太快了,誰都沒有注意到那是一根狗尾巴草。就連當事人也只是沒心沒肺的摸摸自己的后背跟著母親離開了白馬寺……
……黑山,排布緊密的狗尾巴草顯得那么的不和諧,一根狗尾巴草似乎被連根拔起,只留下一個深深的洞。在1米處洞就不在筆直,而是向著朱紅大木棺材地方向延伸,洞口還不時的閃著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