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暖臉上表情一僵，轉頭去看她爸，她爸卻飄忽著眼光避開了，她心里一涼，聽肖美芹又說：“小暖啊，這俗話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要是覺得我們不夠關心你，想要找點事兒跟你爸撒撒嬌，你也不能到你爸跟前拿阿義來編排吧？阿義他可是你弟弟！”

于心暖被她那似乎直戳進耳蝸的尖利聲音震得腦袋嗡嗡響，卻也不去看她繼母那張令她生厭的臉，只對著她爸說：“我沒編排什么，爸，我昨晚跟你說的都是真的……”

肖美芹啪一聲一拍茶幾站起來，一身氣騰騰似的去拍羅子義的房門：“混小子，快出來！你長不長心眼啊，人手指戳你腦門上你就烏龜一樣縮著？快出來，我們把事情說清楚了啰，別一黑鍋扣腦門上了還不會吭聲！”

看羅子義蓬頭詬臉從房間里晃出來，于心暖臉色白了白。見肖美芹拉著羅子義一副公堂對質的模樣，她爸趕緊站起來，“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你看這一大清早的，是不是要鬧到全小區都知道……”

肖美芹瞪了下他，一手撥開了他攔出來的那只手，“少來這套，我知道她是你親生的，可你也別偏了心眼。她昨晚跟你說阿義對她干什么了？你讓她再說一遍！”

轉頭拉了下羅子義，“現在人都到齊了，你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昨晚有沒有對人干什么？”羅子義有些不耐煩地扯了下一頭蓬亂的頭發，“我不是說了，我昨晚和朋友出去玩，回來就進房一覺睡到天亮了，就這些！”

肖美芹哼一聲，笑一下，“可都聽見了，他一晚都在自己房間，能干什么？難道是有人進他房里讓他干什么啊？要我說啊，這夜不歸宿的，要有人對她干什么那也是在外邊不可能在家里吧？一個女孩子，一整夜在外邊晃蕩不著家，聽說昨天還上了陌生男人的車，你去問問有哪家檢點的姑娘是這樣的？”

于心暖只覺心頭血液翻翻騰騰的沸滾著，可臉上卻一片煞白，去看她爸，她爸想說些什么，卻被肖美芹一瞪又瞪回去了，囁囁喏喏了一陣，才說：“小暖，我知道我這幾年可能疏忽了你，你對我和你阿姨，或者對你弟弟有些意見，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

他話沒說完，就見于心暖騰一下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什么一家人？誰和誰是一家人？”她扔下這句話，徑直就進了自己房間砰一聲關上了門。

這小區里的閑言碎語的傳播速度真是比風還快，不到一早上的功夫，于家一大清早那場爭吵鬧劇就傳遍了整個小區了。

蔣成英的車停在小區路口，聽著兩個提著菜籃的大媽從他車旁嚼著舌根走過，聽見于心暖的名字從她們口里出來的時候他神色一凜，眼里顏色沉了下，掏出手機來撥了于心暖的號碼，響了近半分鐘也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