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謊話都說得如此拙劣。蔣成英把她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下，把它晃到她面前，說：“是真沒聽見還是不想聽？”

“不想聽……”她說，聲音氣弱有氣無力卻又帶著別扭勁兒的生硬。

“為什么？”

“不為什么……”

“不為什么，你倒是輕巧的一句‘不為什么’，卻失約把人晾起不管了是吧？”

于心暖只縮在床上，也不說話也不動，整個任你怎樣說她只無聲認了就是了的樣子。

蔣成英把她的手機放回去，他倒是能猜到她這般模樣是“為什么”。昨晚他剛好在廖洪兵府上做客，看見廖琳參加同學聚會后回家來的那副樣子，整個一失戀丟魂的樣。這廖家的掌上明珠是為的誰，想想他大概也明白過來了，當下就想，廖琳都這樣了，那于心暖那小妞指不定會怎樣。

今天早上他本來計劃帶人去江鎮，那日在花園里都跟她說好時間了，讓她收拾好東西了就打電話給他，她也點了頭。誰知過了約定時間一個多小時，她都沒聲沒息的。打了幾通電話她都不接，他當下就撂下電話到她學校來了——那時候他除了擔心，還有些莫名而起的火氣。到此時他親眼見了她，那火氣卻是一如既往不爭氣的揉成了水。

他又俯身近了點，看她蜷著身越縮越進，都快貼到墻上去了，恐墻生涼，她又只穿件長袖單衣，單薄得讓他忍不住伸手就想把她撈出來，誰知她卻一下炸起來，拍了他的手騰一下坐起來瞪著他。見她這反應，蔣成英卻笑起來了——這炸毛貓兒一樣的反應，總比她剛剛半死不活的樣子好。

他收回手來，說：“怎么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她仍然瞪著眼，說：“你剛才干什么？！”

蔣成英輕笑了下，“干什么？你以為我要干什么？不過是想告訴你那墻上涼，別靠那么近。倒是你，想到哪去了？”

她頓了下，說：“那你動手動腳干什么？”

蔣成英嘆口氣，撈起被子披到她身上，把她整個裹起來。于心暖整個愣住了。這一系列動作似乎沒什么出格的，甚至無任何肢體接觸，卻掩不住的繾綣曖昧。

蔣成英看她呆呆的，給她裹被子的時候他倒是沒什么想法，只是怕她著涼，這時見她整個小身板裹成蠶蛹一樣，只一張巴掌大的臉露出來，失神地看著他，倒是惹得他心里一跳。

這靜謐得似乎呼吸都能清晰聽見的氣氛里，他彎身與她對著，忍不住伸手去撩開貼在她臉上的發絲，那發絲輕巧滑過她細膩的臉頰，然后滑過他指縫，如絲如水，帶出他一聲低沉柔然的“暖暖”。

暖暖……他叫她：暖暖……這回她聽得清晰分明。還沒從這一聲里反應過來，就見他的臉放大在眼前，于心暖倏然一驚，睜大眼，全身的敏感似乎都集中到一處了，卻只僵著不能動……

然而他的吻卻沒有落在她的唇上。那灼熱觸上了她的額，只一下，蜻蜓點水一樣，只一下就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