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微微一緊。她難得主動打他電話，更難得的是還主動約他，本應覺得是個天大的好事才是，但她當時是怎樣的情緒，他怎會聽不出？那是和旖旎邀約毫無半點關系的。

這么冷的天，就她一個客人在露天咖啡座坐著。夠傻的。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看了看她白雪般的臉色，也不知她那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又想岔到哪一條道上去了。

見他坐下，沒等他開口，她就把旁邊椅子上的袋子拿起來，把那袋子往他面前一推，“這個，你拿回去吧。”

蔣成英只覺心頭微澀，“怎么了？不喜歡？”

“我說過不能再要你東西了。也不想再欠你人情……”

蔣成英嘆一聲：“你不欠我什么。”

她只一徑地搖頭。見她這樣，蔣成英也知道多說無益，只怕更適得其反。看來這一步怕是走錯了。她那牛角尖鉆進去，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只好說：“好，這個我拿回去。”看了看她，又問：“沒吃午飯？”

他那么干脆地把東西拿回去，她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只是聽他后面那句，遲疑了下，點了下頭。

蔣成英笑了下，說：“我也沒吃。上次那個面館看起來挺不錯的。”只說這半句似整未整的話，然后就那么看著她，等她回答。她想避都避不開，只好又點了一下頭。

那面館老板看來還記得他們，很是熱情地過來招呼。兩碗牛肉面，擺上桌來，都不加蔥。上次他就看見她吃的時候把蔥特意撥出來，所以他特意地對老板說了不要加蔥。

于心暖拿筷子挑了挑面條，撥弄了半晌也沒送一口進嘴里，突然聽她叫了他一聲：“蔣成英……”

她這么冷不丁地叫他名字，蔣成英心里跳了下，只是預感她接下來要說的怕不是什么中聽的話。果然聽她說：“蔣成英，你其實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的……”

蔣成英心里好笑卻又郁悶得緊。小丫頭真是拎不清，他都把線拉長了小丫頭還想著一句話就給扯回去呢。

于心暖等半天等不到他接話，抬眼去看他，他臉上也是不動聲色的，不知他怎么想的，只是聽他說：“……先吃面，你不餓？我可是餓了。”

輕飄飄就把那話繞過去了。

出了面館，看他去開車，于心暖心里想著要自己坐公車回去，正要開口，卻頓了一下，看著對面飯館出來的兩人。一段時間沒見出落得更加嬌媚的喬以晴，挽著程瑜揚的胳膊，兩人之間的親昵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蔣成英看她臉色一下刷得慘白，心里澀澀沉沉的卻又憐惜，拉了她上車。看著那一雙壁人的身影，又看于心暖白著臉怔怔的，蔣成英眼里有什么閃了一下，開口說：“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他嗎？”

于心暖轉臉來看他，見他傾過一點身，又問：“你喜歡他多久了？”

于心暖似被針扎了下，用力咬了下唇，說：“你問這個干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