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yán)锱瘹忾_足，她的臉色漸漸才好了點。

她歪著頭靠著車窗，睫毛小扇子一樣蓋下來，慢慢就閉上了眼。因為這車?yán)镘囃獾臏囟炔睿嚧安Ａ纤擅傻囊黄持哪槪彩庆F蒙蒙的，只一個縹緲的輪廓。

蔣成英湊過去給她系安全帶。她這時安靜溫馴得就像只受挫的貓兒一樣。他聞到了點淡淡的酒氣。

小丫頭喝酒了？看她這樣，是因為醉了？卻也不像，剛才見她臉色雖然難看，可看那眼睛分明是清清明明透著清冷的。

其實于心暖也不過是抿了幾口紅酒，但她在今晚之前都是滴酒不沾的，所以雖然只是淺淺幾口，再加上這一晚上一連串糟心事的刺激，待得酒意上來，就有了些醺然的醉意了。

蔣成英見她眼神“清明”，也只是因為她在江邊呆得久了，胡思亂想了一陣，被冷風(fēng)吹著，就糾結(jié)成了一團(tuán)，凝在了她那小心眼里，就轉(zhuǎn)不動了。

蔣成英來到江邊的時候，她其實已經(jīng)發(fā)了一輪的呆，腦袋正在那凝固的小心結(jié)里結(jié)成了一塊石——所以那時候她正是思緒空白的時候。她那時就只看見了蔣成英，所以眼里就只裝了蔣成英的身影，無意識的帶上了笑意，那盈笑間裝上他身影的眸就戳進(jìn)了蔣成英心里開成了一朵花。

看她淺淺的呼吸著，也不知她是不是睡著了，車?yán)锏臍夥瞻踩弧ＪY成英開著車，開上高架橋，卻不是去往Y大的方向。

大概半小時后，車停在了一處公寓樓下。于心暖仍安靜地閉著眼，蔣成英抬手觸了下她臉頰，細(xì)膩的冷涼觸感。

他輕輕叫了她一聲：“于心暖。”她動了下，蹙了下眉，又安靜下來。蔣成英也不忍弄醒她，可這樣坐車?yán)镆膊皇寝k法。

他微傾過身，對著她說：“于心暖，你不醒來我可就要抱你上去了。”比平時他撩撥她時的語氣跟曖昧了些，只是這時于心暖不會像平時那樣白他或瞪他，她沒有醒。安靜，溫順。

蔣成英笑了下，果真就依言而行攬過她單薄的身體，抱過她下車來。

感覺到貼身的體溫，她呼吸悠長了些，歪了下頭偎過來來。蔣成英愣了下，溫香在懷，但他其實并無綺念，只感覺懷里的重量真稱不上多重，這么瘦，她平時都吃什么的？

這個公寓只是他其中的落腳處，一個星期都住不上一天的，但都有人定時來打理。他打開門，抱著她進(jìn)去，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把她放到床上。給脫了鞋和外套。然后蓋上被子。

進(jìn)浴室用熱水?dāng)Q了條毛巾，出來的時候看她蜷成貓兒一樣。連臉都埋進(jìn)了被子里。

然后毫無預(yù)兆地就聽她輕輕溢出一聲嗚咽，蔣成英心里一緊，忙過去拉下被子看她。

她仍是沒醒，只是夢中把淚流了一臉，聽她細(xì)細(xì)地嗚嗚泣泣地叫了一聲：“媽媽。”蔣成英看她這樣，心里就軟成水一樣了，用熱毛巾給她擦了臉，輕輕拍著安撫她，直到她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