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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姐,你還痛不痛,為什么你不嫁呢?”荷花撫著傷口對趴在床上的人說道。

“荷花,你不懂,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和這里的人有任何的糾葛,而且我從以前就發過誓,這輩子不做第三者,他現在要我嫁過去的是妾,說明他已經有一個妻了,我不應該也不能去破壞他們的家庭?!蓖羯徛淠恼f道。

“小姐,你為什么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而且孫二少沒有成親,也沒有妻子的?!蹦档ぴ谂圆遄斓?。

“沒有妻子?”汪蓮重復道,那他為什么呢?

“是啊,不過我聽說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說是從小他們就訂了親,等明年那位姑娘滿十六歲就嫁過來,雖然前兩年就應該嫁過來的,但是聽說他們家的人舍不得她這么早嫁,所以就推了些時日?!蹦档ぐ崖牭降南⒏嬖V汪蓮。

“是啊,她的父母舍不得,為什么他們卻以為我嫁入妾是福氣呢?為什么他已經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了,還要來招惹我?難道他也以為能嫁給他做妾是我的福分么?”汪蓮很傷心,很傷心,好像看到了自己在那個時代的父母,原來自己這么的討人厭,到哪都是爹娘不愛的人。

“小姐……”

“荷花,牡丹,小姐我決定了,我要逃婚,我不想嫁人,你們兩個接起來的日子要多保重?!蓖羯弻χ鴥蓚€小丫頭說道,語氣充滿不舍。

“小姐……”

“小姐……”

荷花和牡丹驚恐的叫道。

“小姐,你不要丟下我們,雖然我們不同意你出走,但是我們是不會離開你的,小姐你在哪里,我們就在哪里?!?

“是,小姐,你不能丟下我們,而且如果你走了,我們在這里更不可能活下去。”

“是啊,小姐,你要走的話就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跟定你了?!?

“嗯?!?

“你們兩個傻丫頭,在這里雖然日子苦了點,但是至少有一個吃住的地方,你們跟著小姐我,可能連吃住都是問題了,你們還愿意跟著我嗎?”汪蓮語重心長的對著她們說道。

“小姐,我們不怕,我們會照顧你的,你讓我們跟著你吧。”

“嗯,我們不怕苦。”

“那好吧,你們就跟著我吧,你們整理一下行李,把我們值錢的,能帶的都帶著,等傷口好一點我們就走?!蓖羯徱苫ㄋ麄冓s緊收拾,準備盡早離開,以免被他們發現了。

幾日過去了,汪蓮主仆三人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期間大夫人來了一次,威脅汪蓮不嫁的話就把她們關起來,餓她們幾天,等日子到了綁都要把她綁上花轎。

汪蓮為了逃亡計劃,只能虛應她幾聲,大夫人滿意的離開了。

是夜,幾條人影閃動,原來是汪蓮她們三人,自大夫人來過之后,汪蓮越想越緊張,不知道什么時候大夫人又要跑過來,還是決定加緊離開的時間。

“荷花,快,小心一點,別讓他們發現了?!?

“嗯,下午有讓小四把后門打開,我們趕緊從后門走吧?!眽旱偷穆曇絷懤m的傳來,小四是陳府的門童,家里窮,被父母賣過來當門童,一年前不小心得罪了大夫人,被她叫人打斷了腿,是荷花不時的拿著傷藥給他,才能保住小命。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讓他們發現就慘了?!闭f話的是汪蓮,聲音里透著緊張。

“吱”地一聲響,陳府再次回歸平靜,沒有人知道,陳家的五小姐,已經離開了陳府,只能預知,接下來的陳府不會太平靜,而汪蓮呢,已經和兩個小丫鬟離開了陳府,至于去哪,她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們已經離開了那個“家”。

“小姐,你說不知道老爺他們發現我們了沒有,有沒有派人來捉我們回去。”

“你擔心什么,我們現在已經逃出來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這個樣子他們怎么可能發現我們?!?

說話的是三個穿著破舊衣服的瘦小男孩,正是逃離陳府的汪蓮三人,現在她們三個穿著的是從小四那里拿的衣服,雖然小四是男孩子,但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看起來比平常人瘦小一些,所以穿在汪蓮她們三個也不顯得大。離開前汪蓮也給了小四一些銀兩,讓他找機會也趕緊離開。

“小姐,我們接起來要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去京城吧,都說京城很熱鬧,我們也去見見世面,也許他們也猜不到,越是人多的地方我們越往那里走吧。”汪蓮興致高昂的說道。

“可是,我們的銀兩已經不多了?!焙苫嗣诖缓靡馑颊f道。

“那怎么辦?要不我們去找份工作吧。”

“找工作?可是,沒會要我們?”

汪蓮看看她們,也是,像她們三個又瘦又小,誰會請他們,唉,真懷念二十一世紀,女人也可以賺錢。

“聽說今天風月樓樓主又出新對聯了,誰對上就可以得到紋銀五十兩?!?

“是啊,聽說王公子,張公子都對不上,趙兄,你要不要去試試。”

“不,不,不,小弟我才疏學淺,怎可在安兄面前扛大刀,還是安兄去試試吧?!?

“那好吧,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走吧,去瞧瞧什么對聯?!?

旁邊有兩個文弱書生在互相吹捧兩聲,往風月樓走去。

“荷花,風月樓是什么地方?對對聯?那個紋銀五十兩是怎么回事?”

“小姐……”

“叫阿連。”

“嗯,是,阿連。我聽廚房的小李說過,風月樓老板是個風雅老板,每個月都喜歡出一次對聯,如果能答上的就給紋銀五十兩。”

“五十兩?真的假的,走,我們去看看,正好沒盤纏了,這五十兩來的真是時候?!闭f著,汪蓮拉著兩個就走。

一進風月樓,里面掛滿了對聯,看得出老板是個極重文學的人。

只見大廳上方建了一個大高臺,上面掛著一幅對聯。

“一口為口,二口為呂,三口為品。”

汪蓮笑了笑,微微思考一下,抬頭看見不遠方擺有筆墨紙硯,要荷花她們在此等待,抬腳往那邊走。

“呵,你個小叫花子,這里是你來的地方嗎?走走走,別壞了大爺的雅興?!?

“就是,也不看看這什么地方,是你來的嗎?喂喂喂,叫你呢,別用你的臟手碰?!?

說著,對著汪蓮要拿筆的手打去。

“哎喲,誰打本公子?!笨蓱z的是還沒打到,就被人請吃花生米了。

“這位公子又何必這樣計較呢,雖然這位小哥看起來有點落魄,但是天下有才之士不限出身,我們就看看這位小哥對的下聯吧?!弊叱鰜淼氖俏簧碇滓碌目⌒隳凶?,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梁下面是張性感的嘴唇。

“你是誰,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有你說話的地嗎?”

“我不是誰,我只是過路人,看看這里的人文雅士。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氣量大度的人,又何必為這點小事犯氣呢?”

“哼,算你識相,我就看看這小叫花子,能對出什么樣的來。”

“小哥,請吧?!卑滓履凶訉χ羯徸隽藗€手勢。

汪蓮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提筆往白紙上寫道。

“一木是木,二木是森,三木是森。”

“好,小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字蒼勁有力,落筆生風,學識更是與眾不同啊。”

白衣男子拍掌道。

汪蓮看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讓她想起了那個說要娶自己為妾的人。拿著寫好的對聯往進屋時看到的一位老人家走去,之所以去那里,是因為剛進門時,發現這位老人家并不像其它人一樣湊在一起商討對聯,也不像一些孤芳自賞的人那樣冷淡,他身上有種氣質,散發著濃濃的書香味,和自己以前最喜歡的一位語文老師一樣,她猜他可能就是所謂的樓主。

站在老人家面前,汪蓮彎彎腰對他恭敬道。

“打擾您了,老人家,請問我這對聯可否?”

老人家慢慢地睜開了眼,看了汪蓮和后面跟過來的白衣男子一眼,道。

“小哥何出此言,你如果要問的是對聯對上與否的話,可問那邊掌柜的,為何問老朽?”

“老人家您這話說的,問掌柜的還要麻煩掌柜的轉問您,還不如直接向您老人家請教?!?

“不錯,小哥眼力不錯,怎么認出老朽正是這幕后的出題者呢?”

汪蓮笑了笑。

“老人家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在您身上我看到了那位故人的影子?!?

“呵,那可真巧,還真想見見你那位故人,不知他何在?”

汪蓮感傷的低下頭,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老師。

“那可讓您失望了,故人現在不在了?!?

“唉呀,看我這老頭,小哥真抱歉?!崩先思仪溉坏恼f道。

“沒關系的,那請問老人家,我這對聯可否。”

老人家拿起汪蓮手上的對聯,看了看,忽拍桌而起。

“妙,妙,妙,實在是太妙了。小哥不錯,有前途。再來,一人是人,二人是從,三人是眾?!?

“一日是日,二日是昌,三日是晶。”汪蓮笑著應道,以前最喜歡的就是和老師對這種三字對了。

“一火是火,二火是炎,三焱是焱?!蓖羯彌]有注意到老人家眼里閃過的光芒,這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字體。

“一土是土,二土是圭,三土是垚?!蓖羯徟d奮地接口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再次和老師在一起的日子。

“好了好了,老人我不對了,來人,給這個小哥拿銀兩來,這位小哥不知怎么稱呼。”

“老人家你叫我小連就可以了。”

“小蓮……不錯,蓮又稱荷,堅貞純潔。佛教依蓮花比喻佛法,故有妙法蓮華經。而蓮子能食用,葉入藥,為上乘補品,好字好字。”

汪蓮笑著看老人家拍掌感嘆的表情,對于他對連而非蓮的字誤沒有解釋,反正事實上也是沒錯啦,可是她卻一時沒有想到最重要的一點,老人家感覺有點另類,更沒注意到身后白衣男子投射過來的眼神。

謝絕了老人家邀請住上幾天的請求,對于離開前老人家說兩人會再見面的話不置可否,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老人家的主意。汪蓮帶著荷花兩人向京城走去,但是這次后面卻跟了條尾巴——白衣男子,他說,他叫傅洛,正好也要去京城,可以一起作伴。汪蓮不理他,他愛跟著要他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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