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在認識蘇子墨之前，顧舞揚是沒見過活的飆車的。她對賽車的印象，僅僅就抽象于F1里各個品牌車隊千篇一律花里胡哨的賽車和二五八萬的車手，要說具體點兒的，也不過是她看過的幾張《放羊的星星》的劇照，那時的林志穎還很年輕，只有眼袋沒有細紋，演的那個愛賽車的富家公子還挺帥。就是女主胖了點兒，不然……反正她也不會去看的，她不看電視好多年，更遑論是這種偶像劇，她還致力于教化安如是也別看，她說，這種東西，看多了容易激進。

安如是鄙視她，“去去去，咱這和平年代呢，祖國已然統一，天朝太平盛世，你跟我談激進？”

顧舞揚耐心地跟她解釋說“激進的意思是，你會沉迷于自己有朝一日會釣到金龜婿的這種自戀中無法自拔從而導致你的眼光升級到自身實力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進而一馬平川地演化到孤獨終老的下場還覺得蒼天待你不公你荒蕪又憂傷，”換口氣后補了句，“還有，別老用字數相同的短句，不知道的以為你對仗呢，咱語文老師丟不起你這個臉。”

總之，那時候她看到被封起來的盤山公路，著實嚇得不輕。去的全是蘇子墨圈子里的高干子弟，總共約莫有二十幾個人，她已經認識的那仨也悉數到場，莫長恭和宋程傾一人托一個頭盔跟李天王似的，當時季茂茂還太小，十六都不到，顯然這伙人也沒有那么沒譜，雖然把他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帶著，但也絕不會讓他碰的，他只有眼巴巴地在一旁看著的份。那副蔫了的委屈樣兒，惹得顧舞揚直想沖上去摸摸他的腦袋。

莫長恭歪著腦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遍，話卻是對著蘇子墨說的，“你把她帶來干嘛？”

“礙你眼啊。”蘇子墨一臉“不然還能怎樣”的無辜表情。

“礙得著我什么呀？我告兒你，你妹妹可溫柔懂事了，從不跟我鬧。”言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舞揚，擺出一副“嫉妒死你”的神氣樣兒。

顧舞揚本來想著這還不好破，蘇子墨端出兄長的權威威脅莫長恭說要喝令他妹明兒個就跟莫長恭掰不就得了，誰料到蘇子墨忒狠。

他不屑地撇嘴，“女王跟女仆能一樣么？”

莫長恭顯然被噎到了，“你等著你妹來捶你吧！”

宋程傾看不下去了，不耐煩地過來問蘇子墨，“你今晚還上么？”

“上啊，為什么不上？”蘇子墨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

“那你開哪輛？”

“聽說來了輛新的柯尼塞格？”

“你想都別想，那是我的！”

“那我立馬告訴宋叔叔你……”

“丫的！虧你還是一大老爺們！用這么下三濫的招數！給你給你！”

莫長恭下巴揚了揚排頭第一輛，示意顧舞揚上去，“老規矩，家眷坐副駕。”

“不行！”蘇子墨忘了還有這一茬了，當時他們一致認為玩車還把女朋友捎來就不像個爺們干的事兒，所以制訂下這么個脅迫的規矩，那時他不是還沒女朋友么，立場不同不是。“舞揚她不敢。”

顧舞揚被點到名兒回過魂來，剛想開口辯駁，就聽見宋程傾罵罵咧咧道，“你個孫子少他媽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上午剛到的車呢！兄弟幾個誰都沒試過就給你玩，磨嘰個球啊！你到底開不開！”

“不讓她坐車上，回頭我請你們吃飯不就成了。”蘇子墨干脆地做了決定就往柯尼塞格前奔。

莫長恭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猖狂地笑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