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舞揚聽到那個噩耗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正和部門里其他幾個一起做登革斯托這個case的人開會，她看到來電顯示又是她媽，有點不耐煩地示意其他人繼續，自己起身來到會議室外才按下接聽鍵，口氣不善，“媽，我現在在開會，顧曉薇已經給您安置好了，別老為了……”

“舞揚……”

她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媽媽帶著哭腔打斷了，心里咯噔一聲，小心翼翼地問，“媽？怎么了？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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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我們剛剛點了夜宵。”

她神色如常地點點頭，“嗯，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瑞士信貸已經以低于市場價百分之二十每股的價格拿到了一批股份，具體多少不清楚。”

她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桌上，臉色似乎不大好，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明天一早，出去跟之前接洽過的一些股東會面，我去跟他們董事會主席談，其他的你們分配一下，想辦法用一半的價格交易下來，回去編點數據，把后果講嚴重點?！?

“百分之五十太狠了成功可能性很低，瑞士信貸今天交易的價格那群股東肯定都打聽得到，沒理由以那么低的價格賣給我們?！?

“我最理想的情況還沒出現，拜爾集團還沒斷了它亞洲市場，這事兒CEO不讓我親手碰我心里也沒底，輿`論進展情況如何、相關部門的人到底要怎么辦它、對它的局勢究竟會壞到什么地步我沒法預測，瑞士信貸那邊的人等不及現在就開始收了，我們也不能再繼續觀望下去了。但是現在火候未到，時機太早，不能收高了。”

“還有，現在是否就要開始準備資金了？”

“查過公司數據了么？”

“不夠，”一個褐發的青年男人遞去一個打開的文件夾給顧舞揚過目，“這里已經包含了這個月內可以收回的債權資金和各部門的開支預算。”

“把債權推到半年，一個月一個月地分開制表，明天上午給我看看，通知信貸部放緩借貸速度，研究下公司債券接下來三個月的發放計劃，還有近期銷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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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會議室以后，顧舞揚深深地吸一口氣，舉起手機的右手有些不穩。

“你爸爸，你爸爸剛剛被檢察機關帶走了……”

“來的人說，他涉嫌受賄，要他接受調查……”

方才她媽媽慌亂又崩潰的話回蕩在腦子里，以致她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陸澤西，我爸爸出事了”

“……什么？“大西洋另一邊的陸澤西驚得從床上坐起來，睡意全無。”你別急，先告訴我顧叔叔出什么事兒了。”

“受賄，剛剛才被檢察機關帶走。”

“被帶走的具體時間，涉嫌涉案金額？”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媽媽情緒有點激動，什么都問不出來?！鳖櫸钃P顫音更重，聽得出她強壓著自己情緒，聲音都變了。

“你實話告訴我顧叔叔有沒有做那事，你別激動，有或沒有解決方法不一樣。”

“陸澤西我告訴你我爸爸不可能受賄！你相信我！我肯定！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歇斯底里地低聲吼道，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兇狠。

“你冷靜，現在離你爸被檢察院帶走傳訊不足二十四小時，只能等，看審訊結果如何才能知道是否真出事了。我會幫你找檢察院的朋友時刻關注內部消息的，你去找程淑淑，她現在在做律師，你問問她做受賄案件最有好的律師是誰。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想辦法了解到你爸的情況才好委托律師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