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失魂落魄的從龍吟殿出來，鄢凊不知道封她為妃的旨意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曉諭后宮。

桑印親自帶人去傳的旨，等他奔走完六宮，就病倒了。所以當衛長卿沖進房間把他提起來的時候，他眼神是完全空洞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衛長卿眸光嗜血，看桑印蒼白的臉色，他心臟一頓，手下慢慢松開桑印的衣領，喃喃：“難道是真的，是真的……”

“我說過，她是皇上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桑印忽然出聲，語氣嘲諷，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衛長卿還是自己。

衛長卿哈哈一笑，怔然的坐在桌前，一錘桌子，桌面應聲而裂。

……

桃花塢。

“我們姑姑真的封妃了，為什么我感覺這么不真實？”收拾著東西，紫鳶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撞了一下青黛肩膀。

青黛輕輕嘆息，小聲說：“皇上對姑姑的心思，你我不是看不出來，封妃不過早晚，只是姑姑看著并不開心，這是怎么回事？”

“姑姑不是也喜歡皇上的嗎？或許是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神吧。”

“希望是這樣。”青黛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蹙起眉頭，“可是十七皇子那里怎么辦？他對姑姑的心思，他又是皇上的弟弟，太后的親子。”

“我想皇上既然封了咱們姑姑，就應該對這些有應對吧。只不過要搬去歡喜殿，還真舍不得咱們桃花塢。”

“是啊。”

外面，青黛和紫鳶雖然盡力輕聲，但還是驚動了鄢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聽著兩人整理東西的聲音，心里一陣悲涼。

歡喜殿，姝妃。姬鳳朗給了她最好的一切。從此她的身份將天差地別。不再是桃花塢的鄢凊，她是岱國皇帝的妃子了。這對于月白族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可對她來說，更像是深淵。

不愿意去多想，更不愿意去想姬梓旸，她如今就想把自己裝進一個殼子里，誰都不見。

“姑姑，姑姑，你醒了嗎？”手臂輕輕被搖了一下，青黛小心翼翼的叫了她兩聲。

鄢凊抬手擦干眼角的淚，慢慢轉過身來，聲音沙啞道：“嗯，醒了，怎么了？”

“姑姑，外面。”青黛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下面怎么說更好。

心里忽然閃過不好的預感，她坐起身，只聽外面響起李鷲的怒喊聲。

“鄢凊！你給我出來！”

“是不是小十七來了？！”抓住青黛的手臂，鄢凊臉色蒼白如紙。

青黛咬唇點點頭，看鄢凊模樣，她心一疼，“姑姑，要不然你就別出去了，我和紫鳶去應對。”

“該來的總會來，豈是能躲得掉的。”苦笑，她掀開被子下地，腳步有些虛浮，青黛立即扶穩她。

“姑姑！”

“沒事，我沒事。”推開青黛，鄢凊深知今日是無法不面對了，心中絕望，面上不免流露出哀戚之色，看的青黛眉頭緊皺。

又長又密的睫毛垂順下來，鄢凊雙手握緊，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門外，身形單薄的青年負手而立，聽到背后聲響，他沒有敢，竟然沒有敢立刻轉過身來。

倒是李鷲雙眸冒火，幾步奔過來，在青黛紫鳶包括鄢凊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巴掌扇向鄢凊的面頰。

“啪！”的一聲響。

鄢凊臉頰偏向一側，火辣辣的疼。

青黛和紫鳶頓時急了，兩人一左一右拉住李鷲，紫鳶往李鷲膝上就是狠狠一腳，他立即撲倒在地上，嘴里卻不停咒罵。

鄢凊捂著臉，慢慢轉過頭，一眼和那雙含痛的眸光相對，心如刀割，她澀然一笑，對青黛和紫鳶說：“是我不好，李鷲打的對，你們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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