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貴嚇得一個激靈，慌忙上前勸道：“常在小主，您還是先行退下吧！一切，待皇上怒氣平息了再說吧！”

陶常在這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又磕了個頭才退了出去。

連貴送了陶常在，慌忙上前扶了我起身，歪在軟凳上。早有人侍奉顓煜洗凈著了中衣，端坐在熱炕之上。

“你怎么在這里？”

我起身跪了，平靜地答道：“奴婢是御宸宮的宮女，侍奉皇上是奴婢的本份。”

“朕可記得，朕的旨意是傳稚奴入上書房侍奉。”顓煜眼神不自覺地瞟向連貴，聲音聽不出喜怒，“朕若沒記錯，這里貌似叫承歡殿，不叫上書房！”

連貴再也站不穩(wěn)了，‘咚’地一聲撲倒在地，磕頭顫聲道：“奴才該死，皇上息怒！奴才，奴才……”

“說下去！”顓煜端起宮女新俸的茶，輕輕呷了一口。

“承歡殿侍奉的香草姑娘昨兒個承歡晉了答應(yīng)小主，春草姑娘又恰在今晚得了疾病，乜姑娘今兒新來，侍奉皇上雖盡心盡力，但畢竟初來，難免錯些小錯......”

“恩。”顓煜點了點頭，朝我道，“稚奴的確算不得合格的女官。”

連貴邊說邊偷偷打量了一下顓煜的神色，見他并無怒意，又聽他如此說，忙大了膽子奉承道：“奴才也是這么想。剛好這承歡殿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妥帖的人來侍奉，奴才想，這乜姑娘也是近身侍奉皇上深得皇上信任之人，又想著姑娘多侍奉皇上些時候也能盡快熟悉些，就作了主，將姑娘調(diào)了過來侍奉，左右不過都是御宸宮里的奴……”

“砰”地一聲，顓煜將茶杯重重地嗑在小幾上，殿中眾人也隨之渾身一顫，連貴嚇得后面的‘婢’字都吞進了肚子里，不敢再言。

顓煜霍然起身，上前朝連貴就是一腳，怒罵道：“奴？奴也是朕一個人的奴，你是個什么東西？還能輪到你來使喚？”

“不長眼色的東西，枉你在朕身邊這些年了，朕信你才將她……”顓煜說道一半住了口，冷著臉不再說話。

顓煜幾時對連貴說過這樣的重話，連貴自然聽得出其中的失望之意來，不免驚恐萬分，大寒的天兒額頭竟已冒了密密一層冷汗，連連磕頭求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皇上責(zé)罰！”

顓煜看向一臉平靜的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終是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出去。

次日顓煜一下朝便頒下旨意，賜上書房女官稚奴封號“帝奴”，六宮除太后太妃外一律尊稱主子，如有違逆，按欺君論處。旨意一下，六宮嘩然！

看著尋玉一臉興奮，揚眉吐氣的模樣，我心下叫苦不已，陷入冥思。一旁的問玉早已覺察到我的異常，上前拉了尋玉，朝她搖搖頭，低聲吩咐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