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雙目緊鎖著我，眼光冰冷如窗外雪天。

“為什么？”

“當初大業未成，你跟著朕躲在瑯琊王府韜光養晦，共謀大業，多少苦一起吃了，多少難關一起挺過來了。”

“如今大業已成，天下既定，你卻寧愿放棄一起出宮也不愿和朕一起坐享這大好河山；現在是越來越本事了，寧愿為奴為婢也不愿入朕的后宮為妃為后。”

“稚奴，從瑯琊王府到如今入宮已三年，我待你如何，這些年你還不清楚么？”

他眼中閃過一些痛苦，沉聲問道，“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拂逆我的好意，究竟意欲何為？”

我心下一顫，他居然稱了‘我’而并非朕。其實，我又何嘗是這般鐵石心腸，不識好歹之人，只是……

“萬歲爺若問……”

“此間只有顓煜和稚奴兩個平凡人，并無尊卑貴賤。”他打算我的話，緊緊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句道，“朕只想聽你說句心里話！”

三年了，我終是又見到了那個真實的他。他的性子，我自然是清楚的，今天，我若不說實話，恐怕，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顓煜既然這么問了，我又豈有不說之理。”

“自從三年前，顓煜入了皇宮，就不再是瑯琊王府的顓煜，而是掌管大齊天下的皇上。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更不能有自己的情感，有的只是權謀之術，有的只是平衡朝野的手段，有的只是治理天下的能力。”

“從那時起，我就清楚，顓煜是一個好皇帝，但絕不可能是一個好丈夫。為了讓顓煜記得我的好，所以，我選擇離開……”

“人算不如天算，我終是沒能出去。我懊惱的不是不能離開，只是好怕和顓煜之間的真摯最終被宮中的算計猜疑埋葬，所以，我寧愿侍奉在顓煜身邊，也不愿做萬人景仰的娘娘！”

“你！”顓煜大怒，“固執。做了娘娘不也是陪在朕身邊么？”

“你知道嗎，朕今早醒來看到身邊熟睡的你，心中卻是萬分激動，以為你終于想通了，卻原來……”

“即便如此，朕還是很高興能天天看著你了，朕甚至在心里偷偷告訴自己，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朕對你的心意。”

“顓煜的心意奴婢銘記于心，正因為如此，奴婢才決心一輩子守在您身邊！”

“可朕要的不是這樣，朕要你和朕一起，接受天下萬民的景仰，一起共享這萬里河山！”他定定看著我，眼中光芒刺眼，“朕今早夏朝給母后和母妃請安之時已表達了朕要離你為后宮之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