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臉上閃過一絲傷痛，沉聲道：“乜姑娘不必多想，本王也不過是受人之托罷了。既然姑娘不愿出宮，本王也不算失信于人。”

我驚，一把拉住欲走的他，急道：“受人之托？誰？”

顓頊深深地盯了我一眼，拂開我的手，大步離去。

第二天早朝熱議的果真是潼門關守將一事，推舉幾人皆有人反對，最后竟成一面倒的局勢，推舉荊襄王接任。

顓煜無奈，只得退朝，容后再議。

我見顓煜眉頭緊鎖，心下不忍，低聲勸道：“皇上不必太過焦慮，即便荊襄王接任，過些日子，皇上也可尋了借口找人替了，再說，如今大局已定，荊襄王即便握了潼門關那點兵權，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朕也想這么樂觀，可自古放權容易收權難，朕當初若不是為了穩定局勢，放權于顧啟國，鄺吉慶幾人，又何來被迫接受茹妃瑾妃云妃入宮？”

我默然不語，若不是為了穩定大局，如何會分權出去？若不是分了權，又如何會接受三妃入宮？若不是三妃入宮，破了他當初給我的諾言，我又如何會執意出宮？我若不執意出宮，司徒又如何會遭人陷害？若是司徒好好的，又如何輪得到荊襄王接觸兵權？

“潼門關十萬兵權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最讓我擔心的，是……”顓煜頓了一下，才又道，“是他手上的暗衛！”

“暗衛？！”我驚，“皇上手上不是……”

“不錯，父皇怕他百年之后皇兄登基不放過我母子，將他身邊的暗衛給了我。可朕登基之后，暗衛行事卻屢屢失手，暗查之下發現，竟有另外一群暗衛。”顓煜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我顫栗著，心中鈍痛，顫聲道：“所以，皇上才不得不放權顧將軍和鄺丞相，所以，才不得不接受云、茹、瑾三妃入宮，利用三家勢力平衡朝局。”

是了，是了，我怎么能這么傻，竟還真以為他成了九五至尊便要后宮三千，左擁右抱，背信棄義。

“對不起。”我低頭，滿眼心疼，哽咽著。

“傻瓜！”他一把攬我入懷，嘆道，“若不是朕貪心，非要這天下，又如何會陷入這兩難的局面，終是，負了你！”

“不，不是，是奴婢錯怪了你。”我反手抱住他，深深地埋入他的懷中，貪婪地吸取他的溫暖，“當初正乾帝母子如何防備于你，別人不知，奴婢卻清清楚楚；你若不爭，換作他人坐了這個位置，如何待你卻是未知。每次想到那種未知，奴婢都很慶幸，如今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是您！”

“這便是皇家的悲哀，從無兄弟姐妹，有的，只是對手！”顓煜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