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在當場，呂承恩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我磕頭道：“乜主子，萬歲爺，他太苦了。奴才求求您，您就留在宮里，幫幫萬歲爺吧！”

“呂公公，您，您這是做什么？”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這樣磕頭不止，我忍不住手腳無措，只能跟著跪在跟前，伸手扶他。

“乜主子，你不答應，老奴今天就不起來了。”呂承恩一臉心疼，眼淚婆娑地哽咽道，“乜主子的話，萬歲爺從來都是放在心上的，他不說，老奴心里也明白，這皇長子的母妃，萬歲爺心里是認定乜主子了。”

“不，不！”我連連搖頭，心中的震驚和恐慌將我緊緊抓住，就快要透不過氣來。

“乜主子，您！”呂承恩悲痛中帶著震驚，又有些恨恨的意味，“奴才沒想到乜主子是這般狠心之人，奴才也不信乜主子心中果真并無萬歲爺！”

“皇上的心，奴婢懂；皇上的苦，奴婢也明白！”我嘆了口氣，無奈道，“可是，呂公公可曾想過，奴婢若是真做了嬪妃，自然逃不開六宮四妃兩太后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皇上也許一次兩次會向著我，可是時日長久，絕非一朝一夕，眾口鑠金，他終有一日也會倦我厭我，那時，我該如何自處？”

呂承恩嘆了一口氣，道：“乜主子既然有自個兒的籌謀，奴才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老奴還是希望乜主子能力所及之處多幫幫萬歲爺。”

我點點頭，低聲道：“呂公公快去吧，奴婢也該回去了，時候差不多了。”

一路往回走，腦中不時浮現著呂承恩的話，我知道他難，可沒想到他艱難至此，就連此事也由不得他……

想當初，他為這個位置韜光養晦，閑散在家不問政事，甚至為了取信于正乾帝，不惜自毀名聲，流連于青樓歌坊間，身不由己。

萬料不到，費盡心機換來九五之尊，坐擁天下，卻仍舊是身不由己。

回到殿中，暫替連貴的太監萬福剛叫過起，話落音有一小會兒，殿內才傳來皇上的聲音。萬福忙招呼了春草領了小太監進去侍奉，我終是不愿與他這般毫無遮掩的相見，便留在了門口。

“娘娘，茹妃娘娘，你饒了奴才吧！”守在殿外階下的小太監哭喪著聲音，一再勸阻道，“娘娘，萬歲爺正在殿內，請您……”

“滾開！”茹妃不耐煩地抬腳就往小太監身上招呼，沉聲道，“本宮知道萬歲爺在，如萬歲爺不在本宮還不來了！”

小太監低頭隨行阻撓，磕頭行禮不止，受了這一腳，身子一歪，“哎喲”一聲，沿著白玉臺階滾了下去。

我循聲望去，只見茹妃領了宮人氣勢洶洶地迎面而來，眨眼已然上了白玉階到了殿前。我忙迎了上去，恭敬行禮道：“奴婢見過茹妃娘娘，茹妃娘娘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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