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力量之禍
- 重生之仙師謀國
- 金輪
- 6049字
- 2012-06-23 01:31:44
薛逸聽到連西風道長也是柳逍遙的變身,差點沒吧眼珠子掉出來!這老家伙簡直是神行百變!也不知他為何要這樣,不會是鬧著玩吧?
“我知道你一定十分驚奇,我為什么要如此掩藏身份。”
薛逸心道:“天知道你做什么怪!”卻期待著柳逍遙的下文。
“兩百五十年了”柳逍遙不無感慨,神情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往事歷歷在目:“記得當年前任掌門還在世,蜀山正趕上三百年一次的納徒大會。那年一共在民間廣招了數百民資質不錯的童子。而柳逍遙和韓天涯、孫長春就在其中,三人幾乎是同一天進師門,正黨年少無邪,天真爛漫之時。他們朝夕相處,一起練功,一起干活,一起游戲,真是如同親兄弟一般。可是如今卻是彼此算計,處處想置對方于死地,水火不容的地步!
柳逍遙忽然問薛逸“修道者其實最終是想要什么?”說是問,卻自己喃喃自言自語:“
你一定會說成仙?長生不老之類的吧?”
薛逸未置可否,算是回答了。
柳逍遙苦笑道:“哎,世人都知神仙好,因為神仙能長生不老,其實那都是一般凡人的想象!而當你真的擁有了曠古神力,或者晉升道那個境界,那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薛逸不解道:“那是什么?”
“當一個人擁有了可以瞬間奪取千萬人生命,可以足夠能力去改天換地的時候,處在宇宙力量的巔峰,那他就不是一般的人,他要么就成為圣人,要么就成為狂魔。”
對薛逸來說,這樣的話題并不新鮮。薛逸腦海里閃過希特勒、拿破侖、秦始皇.....如果讓他認為,這三人其實都是一樣的,并沒有誰特別的可惡,特別的偉大。歷史是給后人看的,而在歷史中的人,卻永遠無法擺脫他的使命。對,也許只是使命而已。
這也許就是宿命。但是當他聽到柳逍遙嘴里說出這句悲天憫人的話,卻感覺到有些滑稽,他凝視這柳逍遙,不禁想問:“老家伙,你是圣人?”
在薛逸看來,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圣人,人只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堅持自己的良心去做,就已經是完整的人了。哪怕是個壞蛋,也應該壞的有生有色,酣暢淋漓。那么即使是壞蛋也讓他佩服。最討厭的是做表子又有要立牌坊。
如果無法做圣人,那就不要裝清高,妄談什么蒼生。其實薛逸對柳逍遙這種自命清高十分的不爽,雖然他不是什么惡人,但也不證明他就是好人。說到底,一看這老家伙就是個狡猾大大的人,這樣的人妄談圣人,豈不滑稽嗎?好在他本就帶有未來的智慧,不然還真會被老小子哄騙出幾滴眼淚來呢。
但是即便這樣想,薛逸卻沒有表露出來。感慨的說了一句:“偉大或者腐朽,一念而已。一念成道一念成魔!”
柳逍遙看了薛逸一眼,似乎非常吃驚:“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智慧,果真是不凡啊!”說完柳逍遙道:“可惜的是上多少人一輩子到死都沒有這番感悟,哪怕我活了兩百多歲,也只是剛剛有些醒悟啊!”
柳逍遙道:“對于一個修煉者,對力量的渴望既能夠激發我們努力的學習,但同時又像是毒藥在腐蝕我們的靈魂,讓你錯誤的認為你可以成為天神,你可以掌握宇宙萬物,你可以逆轉乾坤,你可以無所不能!甚至你會誤以為你已經可以和神靈相匹!”
“成神?”
柳逍遙似乎是自嘲:“你說妄念是多么可笑可憐,明明是虛幻卻自以為是真理!也許從那一刻起,你已經入魔了!”
聽到柳逍遙的感慨,薛逸不禁想起釋迦的名言:因為欲望,所以有罪!
柳逍遙一邊回憶,一邊想薛逸訴說著自己的修煉軌跡,對于從未真正去過蜀山的薛逸來說,那是一個神話的世界。他很想聽。也不住為何,剛才被這老家伙一番感慨,對他的積分怨怒卻已經煙消云散,而代之的是一種同情!
“那時候,我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成為強大的修士,就是我們生活的全部。”
薛逸知道這是有要講故事了!
......
柳逍遙的故事跟血靈講基本相同。薛逸是知道一些,但是月兒卻沒有聽過。
蜀山的弟子學藝,最初的時候是師兄師父傳功,有了初步的根基之后,經過師祖的開天眼之后,就擁有了修煉元氣的資格。那時候就可以走入摩崖秘境修煉崖壁上的道術。
雖然一階段之后可以得到師父和師兄的解惑,但多數時間是自己去領悟。畢竟師兄師父們也大多數時間用來閉關修煉。這也是為何要三百年才有一次納徒大會的原因,因為蜀山人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年年招募。
蜀山歷代先祖都會將本門的道法及個人感悟鐫刻于摩崖石刻上,這也是為了好好的保存,以免因為下屆弟子悟性不夠而失傳。當然也有一些會流失掉,那是因為一些祖師往往會選擇云游天下,在外建造秘密洞府。但是大部分的道術還是會保留在蜀山。
只要蜀山弟子愿意,可以學到前任所有的道術。但是那卻是很難做到的。因為一個人的生命原本就極其有限。就算是修為達到元嬰,也不過千年壽辰,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時柳逍遙幾個師兄弟,正是年少豪氣沖天之勢,個個雄心勃勃,希望學通摩崖秘境。但是最后走出摩崖秘境的卻只有柳、韓、孫三人。等他們出來時,卻發現蜀山師祖已經羽化。只是憑著祖師留在蜀山逍遙宮里飛光掠影才知道祖師交給他們一項任務,也就是蜀山幾百年幾代人的使命。
遵照祖師遺訓,他們三人要先要去尋找前代祖師龍嘯天遺留在昆侖山秘境中的無相秘術。然后再憑借這項秘術,進入幽泉深淵去完成祖師千年未成的事業。
上一代祖師因為沒能找到無相秘術,故而遺憾的離世。這個使命就落到了柳逍遙師兄弟三人肩上。他們三人于是馬上啟程,不遠萬里去了昆侖山,憑借先祖留下的印記,在山中找尋了數年,最后終于找到了秘境所在。
但是當他們走入秘境,卻發現那里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決斗。大部分石刻已經被毀去。留在崖壁上的道術也已經殘缺不全。
最后找打稍微完整的三塊,可是因為不連貫,缺失了關鍵的部分,彼此之間根本無法相融合。他們三人在那里苦思了很久,最后決定各練其中一部分。
柳逍遙練成了凝冰訣和幻形術,孫長春練成了流光劍和虛靈幻影,韓天涯練成了雷火訣和金剛訣。
就這樣在洞中數十年閉關之后,他們三人離開了秘境重回了蜀山。并按照師祖的遺訓,相約去幽泉深淵闖關。合他們三人之力,果然打開了深淵的結界。
當他們走進了秘境,發現了深淵里十分神秘而且錯綜復雜。處處都是光影結界,還有很多幻獸,這些幻獸能力都不俗,有的甚至非三人合力才能打敗。
就這樣他們一路披荊斬棘,幾番生死歷險之后,好不容易到達了第二層。
深淵的第二層其實就是一個烈火幻境和一個冰雪幻境組成。柳逍遙他們合力擊敗了一些附生其中的幻獸之后,最終找到了兩個人,一個叫血靈,另外一個叫浮光。是被囚禁千年的幻靈。
通過這兩個幻靈的解釋,他們才知道,原來蜀山先祖龍嘯天和谷幽蘭夫婦,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和他們有過約定,并得到了他們的一部分神力,同意練成絕技之后,幫他們去完成殺死夜魔神的使命。
柳逍遙等人同意了繼續先祖未完的事業。但是卻出現了個難題。因為屬性不同,幻靈只能給柳逍遙和韓天涯兩個人灌注。
血魄灌注的要求是必須火屬性體質才行,而且還需要接受者的肉身必須比常人強壯,不然就會有爆筋裂骨的危險,所以當時三人中就數韓天涯最為適合。畢竟韓天涯學了雷火訣,具備了雷火屬性的體質,而且他還有金剛訣基礎,身體原本就比一般修仙者要強壯。
冰魄灌注,需要的冰屬性體質或者靈魂道術基礎。其實柳逍遙和孫長春都適合。一個具修煉過凝冰訣,一個修煉了虛靈幻影,凝冰訣自然帶有冰屬性體質,虛靈幻影修煉之后,能夠強大其靈魂之力。于是柳逍遙和孫長春采用抓鬮來決定。最后柳逍遙得到了。這樣一來,韓柳二人都有好處,唯獨孫長春吃了大虧了!雖然嘴巴上孫長春十分大度,但實際上卻心中百般不甘。無奈這是天意,只好在一邊砸吧嘴,翻白眼。
孫長春向血靈和浮光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夠各自傳授一項技能。血靈和浮光因為都是幻靈,武技無法傳授。最后傳給孫長春他們族中神秘道術——血祭和魂祭。這廝是一種亦正亦邪的力量。
所謂,血祭就是拿野獸或人的血向神靈獻祭,獲得肉體的極度強化。魂祭則是以奪取萬物之靈增強自身元氣的逆天道術。柳韓二人認為,兩項秘技都太過于陰毒,而且有悖道家濟世救人、澤披蒼生的宗旨,所以二人極力勸阻孫長春,讓他莫要修煉。可是孫長春卻沒有答應。
果然出事了,先期孫長春性情大變,到處胡亂殺人,弄得天-怒人怨。后來更是變本加厲。韓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多次勸戒他無效之后,于是合力將他擒拿,關在幽泉深淵外邊的鎮魔洞中閉門自省。
......
孫長春在鎮魔洞靜修了十幾年后,似乎消去了魔性,恢復正常。因禍得福意外的在流光劍的基礎上領悟了破天神光的絕技,那時,柳韓二人也逐漸的煉化了灌注的神力,于是再次相約前往深淵,準備合力完成殺死夜魔的使命。
然而,好事卻多磨,他們還沒真正行動,就發生了變故。
孫長春一直心中懷有不滿,尤其是他修煉了血祭和靈祭之后,認為自己不但適合血魄灌注,還適合冰魂灌注。更重要的他想以血祭之力融合血魄。
開始孫長春想從柳逍遙處騙取雷紋龍影珠,卻沒有成功。后來又生一計以破天神光誘惑韓天涯,想和他做了個約定,代價是孫長春教韓天涯破天神光,而韓天涯借血靈戒給孫長春參悟三個月。
最早的時候,韓天涯死都不肯。后來孫長春許諾奉韓天涯為蜀山掌門,同時幫他奪取柳逍遙手中的雷紋龍影珠。韓天涯其實也是個利令智昏的家伙。他認為既然自己可以學雷火訣,那一定也可以學凝冰訣。反正三個人的法術彼此都記憶在胸。花點時間修煉就可以了。
四年之前,柳逍遙聽說孫長春弟子玉衡子偷偷學習魂祭,危害天下。于是暗中追查,后來玉衡子鎖在鎮魔洞中。
可沒想到玉衡子卻司機偷走了柳逍遙的雷紋龍影珠,并將它交給了孫長春。
“這么說寶珠還在孫長春手里?”
柳逍遙點頭道:“我現在無力奪回了!但是冰魂一旦落入他的手中,那將會引發一場災難。說到底血魄和冰魂都是魔物,亦正亦邪,主要看持有者是否具備道心去駕馭它。如果用道心去駕馭,那他就是圣物。如果帶著魔心去駕馭,那就會使得它成為邪惡之物。這也是為何我們當初反對孫長春修煉血祭和魂祭的原因。如今冰魂在孫長春手里,加上他失去了肉身,以奪舍方式存在世間,已經是不折不扣的魔。要是他用血祭和魂祭來煉化冰魄,浮光就會魔化!那樣的話將千千萬萬的人受其毒害!”
柳逍遙道:“三年之前的事情,讓我終于醒悟,是我們造成了這一切。當我知道你融合的血魄和冰魂之力,成為了異人,我就一直暗中期待你有一天能夠擔當匡扶天下的責任。奪回冰魂珠,然后完成先祖的使命。這一些恐怕都只能靠你了!如今既然血靈戒已經認你為主,那冰魄珠自然也可以認你為主。只有你能夠融合他們的力量。”
薛逸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聲音:
“哼!什么匡扶天下,這家伙說的也太好聽!要是你小子相信他的話,那就真是白癡了!”
薛逸看著手中戒指散發的紅色微光。覺得十分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柳逍遙。柳逍遙自然不知道血靈早已經進入薛逸的潛意識空間!
薛逸可以想象,血靈如今一定在他的那個幻境小木屋里,不無憤懣的開罵了:“我就說他和那孫長春、韓天涯沒什么兩樣,都是愚蠢的家伙!”
想像血靈說這話時的神態,薛逸人忍不住輕輕一笑。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柳逍遙看著薛逸,覺得薛逸實在令他看不透。雖然他可以使用讀心術,但是卻無法挖出他潛意識內的血靈。自然也不會知道血靈已經先入為主,早已經給他們三個師兄弟下了定論,愚蠢自私的家伙。
就算沒有血靈的提醒,薛逸也明白真正的事實,當初三人不過接受了殺夜魔的任務,其實是三人鉤心斗角,你爭我奪。以至于明明就是殺終極BOSS的任務而已,卻變得錯綜復雜。也許韓柳二人開始以為血祭和冰魂不過是很不起眼的技能,自以為得了大便宜。后來卻發現其實那玩意甚至比他們都要強大,于是害怕了。處心積慮的想要去限制孫長春。說不定還做了什么對不知孫長春的,弄得他狗急跳墻。難怪血靈說當年對他們實在放心不下,化成器靈,背后監視他們。
薛逸對柳逍遙后邊的亂七八糟實在沒了什么太多的興趣。想起來還真沒有血靈所說的更加有意思。雖然他想血靈和浮光是否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至少他們不掩飾自己的企圖,也不會標榜什么偉大的使命。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殺死夜魔,解放自己。薛逸還真喜歡喝純粹的人打交道。這樣比較舒服!
柳逍遙看薛逸有些興味索然,他也有些疲憊,于是趺坐休息了一下。柳逍遙休息的時候,薛逸環視了一下四周,墻壁上有很多的鐫刻。看來是一些修煉的法門。柳逍遙說的沒錯,蜀山弟子的臭毛病就是喜歡在墻上亂畫。也不知道這些畫是不是什么秘籍?
但是卻看了半天沒什么收獲,這些畫全是一些裸體的男女,身體上畫著點點線線,似乎是穴位經脈什么的。薛逸對此沒什么感覺,當然興味索然。看看屋里,都是什么簡單的衣物。這老家伙也沒什么法寶什么的,真是夠清湯寡水的。
正在想著,柳逍遙醒來,在那感嘆道:“哎,失去了冰魄,修為大大受損,加上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使得我的修為更是所剩無幾。看來必須要閉關了。這也是我為何著急要你來接我衣缽的原因。”
薛逸點點頭心道:要不是功力受損,我相信你也不會找我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呢?給我一個掌門?外加讓女兒陪我兩年,就為了想要一個衣缽傳人?不會是想要我去殺了孫長春和韓天涯吧?可我現在什么修為也沒有!
薛逸深信一句名言: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雖然如此,薛逸卻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薛逸卻似乎無意的冒出這么一句話:“你不是說這戒指在韓天涯手中嗎?怎么會到您手中的?”
柳逍遙臉色有些復雜:“這事情說來話長了。這還要從魔化說起。世上萬物均不是絕對完美的,有正必然有邪。血靈和浮光均帶有很重的戾氣和魔性。如果好好運用,這種魔力會變成巨大的力量,所謂道消魔漲。如果血靈戒和血祭之力結合到一起,血魔就會降臨,同樣冰魂和魂祭結合到一起,就會使得冰魔現世。不管是血魔還是冰魔,都會使得江湖陷入腥風血雨,天下生靈都將深受其害。”
薛逸嘴角幾絲不易覺察的冷笑,柳逍遙啊柳逍遙,真是清高到了爐火純青,還是臉皮厚到了無恥?做賊能說出這么大義凌然的道理,還真是讓薛逸佩服!
柳逍遙似乎沒有感覺薛逸心中的嘲諷,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薛逸真的佩服一位過去的老先生講的,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可以將罪惡標榜成偉業,最后連自己也深信不疑。這柳逍遙也大概就是這種人吧。
柳逍遙站起身,對天長息了一聲道“哎,這也是報應啊。最初我也出于善意,以幻形之術從孫長春那偷回了血靈戒,本應該歸還給韓天涯的。可是我當時有私心,希望能成為擁有兩種力量的人,得到傳說中的“冰火雙絕”秘術。所以沒有還給韓天涯。我得到了戒指之后才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神力灌注,否則不可能將兩種相互矛盾的力量灌注在一個身體里。即便是神力,也有極大的幾率產生魔化,就比如夜魔。”
在薛逸看來同門相斗本也沒什么,但是這三人實在是有欠光明。如今聽柳逍遙最后說的話,倒也幾分真實流露,看來柳逍遙真是有些徹悟。
“冰火雙絕!”薛逸眼睛里閃動著幾絲光芒。他可對什么使命其實并不感興趣。在他認為,這個世界真理永遠站在真正的強者一邊。他相信自己從未來穿越到此,并不是來做什么圣人的,他需要變得強大。而一切可以幫助他強大的,他都會感興趣。雖然他現在才剛剛擺脫殘廢的帽子。但是伴隨著身體的解放,他有了一種強烈的欲望,他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就算是壓制他體內的神魔之光,也不能讓他停止。這才是男子漢!
他這個愿望的形成,其實最先來自于那個夢,那個沅江鎮河上抱著骨灰揮灑的薛文新,那個只能躲藏在狹小屋子里的童子。如果連自己的所愛都無力去保護,那算是什么人!他可不想成為什么圣人,他只想成為不為人欺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