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季秉恒也不惱。

“既然如此，白先生，洛小姐，我們下次再見。”

一直到季秉恒出了前廳，上車離開了白公館，白慕辰才放開了懷中的洛云初。

然后，他的眼睛瞇起來，緊緊地盯在洛云初的身上，凝視了她半晌。

白慕辰的手指摩挲過洛云初的臉頰，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指腹微微用力，輕輕挑起。

“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季秉恒上車后，臉上的笑容盡數掠去。

從婚禮開始到之前的一刻，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此時此刻終于是全部都卸下了。

可跟在他身邊的管家卻明白，即便是露出了本性，也并不代表著事情結束。

管家小心的看著季秉恒的臉色，在車子快要駛到季家本宅的時候，才小聲的問道。

“家主，您到現在還認為，進了房間的是若白小姐？”

“能甩掉你們的跟蹤，能躲過我們在走廊里設下的監控探頭，之后又躲過那么多人的搜捕，這個人要么是身手太好，要么就是對季家的地形太熟。要知道，季家本宅的傭兵都不是吃素的。”

季秉恒的聲音在車內沒什么起伏的響起。“所以，絕對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管家，那個人肯定是若白。”

“可……既然是若白小姐，為什么她不見您？而且，這和白家又有什么關系？”管家不明所以。

“所有來的賓客，都是我們相熟的人。你認為，若白如果要回來，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季秉恒的眼睛微微瞇起，很快說出了答案。“就是扮作某位客人的女伴。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樣才能逃過我們呢？”

管家聽了這話，不禁吃了一驚。“家主，您的意思是……白先生的那位女伴，真的就是……是若白小姐？”

“至于若白為什么不肯來見我……”季秉恒沒有回答管家的話，反而低聲喃喃著。“我想，大概是因為，至今為止她還是不想原諒我吧。”

“家主……”

片刻后，季秉恒的目光一閃。“既然她不想再跟我有任何關系。那我就用這場婚禮，逼她出現。”

兩年之前，季若白在游艇上救下了季秉恒。自己卻引爆了游艇和兇手同歸于盡，死在了那一場爆炸里。

搜救隊在海上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之后，季秉恒便大病了一場。過了半年，接手了季家。

原本兩年過去，本該風平浪靜了，可他卻突然提出要舉辦這場冥婚。眾人原本都以為季秉恒是瘋了，但如今管家才明白，這人不過是抱了季若白還活著的希望罷了。

管家有些擔憂的聲音，在車子駛進季家本宅的時候才說出。“家主，您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位洛小姐，不是若白小姐呢？”

“沒有萬一。”打開車門的時候，季秉恒這么說道。

然后，他踏開步子，朝著大宅走去。腳步踩在經歷了百年風雨的青石階上，卻也沒掩去他余下的那一句。

“而且，我也絕不接受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