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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藍圣篇(九)

不知過了多久,星遙放開夜蘺,解釋道:“紫痕公子終究不相信”。

夜蘺怔忪片刻,詫異不已,“你是說,擄我的人是紫桑二公子?”沒待星遙回答,夜蘺已經白了臉色,自言自語道:“為什么會這樣”,如此恍惚半晌,夜蘺回過神來,冷眼看向夜星遙:“那你呢,為什么幫我。”

后者顯然沒有料到她臉上的防備意味這么深厚,他大概猜到,是什么樣的經歷才會使夜蘺對生人這般疏離。

“從前,我很相信,以為別人對我好都是真心的,可是事實往往比眼睛看到的晦暗得多,所以你,覲陵夜卿,如此煞費苦心的助我,到底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夜蘺揚起頭問道,“我是七弦閣主的唯一弟子,七弦夜雪,天下崇遵,可惜我不是它的傳人,人人都說得七弦夜雪相助,天下傾矣,公子卻是商賈出身,難道也想逐鹿四國嗎?”

夜星遙聽后只抿著唇淡淡笑了,“姑娘之前一直被人利用嗎?不然怎么會如此防備別人的好心,夜某只是舉手無聊,況且,我有我不得不救你的理由”,說完,他無害地迎著視線看過去。

兩人的眼神爭鋒相對,夜蘺毫不退步。

“好吧,救你,因為你長得像我已故的愛姬”。

聲音里的沉痛做不得假,夜蘺動容,畢竟是要頂著正主兒的身份的,“她?”

“兩年前已經離我而去,夜某只是不想面對,所以一直秘不發喪,總想著她其實在我身邊”。

夜蘺愧疚不已,尷尬地搓著衣角,“謝謝你”,別扭的聲音透著一股倔強。

“噓!”夜星遙扯過她的手臂,輕帶著躲到小閣中,只聽廊上傳來規律的腳步聲,整齊劃一。

夜蘺側頭去看身邊的人,只見他眉頭緊鎖,糾結成‘川’字。

“閣中沒有人,看來蓮采姑娘說的是真的”,粗獷的聲音聽在夜蘺的耳中,硬生生地讓她一個驚顫,夜星遙感覺到她的異常,圈緊了她的手臂。

“鷹七,永遠不要小看她”,另一個聲音隨后響起,話語里濃濃的威懾意味,夜蘺再熟悉不過,她只是沒想到,那人的消息這么靈通,手爪這么快就伸了過來。誰都以為,她進七弦閣是難得的榮耀和令人羨慕的運氣,偏偏她卻是因為走投無路,被那人逼得走投無路,七弦閣的‘好’她可是銘記在心的,只是換了一種危機,讓她不用淪為禁臠罷了。

夜星遙低頭看她,恰是這樣一種風情,嘴角勾笑,十足的譏諷與哀傷,竟是與他這般相像的過往。

“公子,有蓮采這丫頭在手上,她不會不送上門”,鷹七又說,夜蘺輕笑,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自大,當初不就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她才會從他的眼皮底下逃往另一個虎口。

“閉嘴,她不是自己跑的,是被人擄走,既然確定了,就去搜,給我把人找到”,遠遠地,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逝不見,卻聽得夜蘺心跳不已,他還是不肯放過她,蓮采,蓮采也在他手上,怪不得她回來沒有看見她。

看著夜星遙越來越好奇的眉眼,夜蘺忍不住先藏了內心的巨大動蕩,“咳”,她輕咳一聲,“如果公子不嫌棄,夜蘺愿意隨侍公子左右”,沒有辦法,現在她哪兒也去不了,只有眼前的人可以保她一時平安。

“綠兒,都過了兩年,怎么還是當初的語氣”,夜蘺清楚地看到出現在夜卿臉上的恍惚,她暗以為,自己的一句話多少勾起了他和那位愛姬的往事回憶,他的重情不禁讓夜蘺又生出了幾分好感。

“不過你這樣可不行,外面的人可都如狼似虎地瞅著你呢,你家公子擅妒,還是為你改個模樣吧”,

翌日,桃花謝里走出兩個人,一個玉帶襄發,宛若謙和君子,一個輕紗拂面,遮罷半點梨嬌。

客棧外,馬車早已候好了,趕車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俊小子,夜蘺聽他喚作杜九,夜卿是他的主子,馬車兩側,半人高的馬背上分別騎坐著兩個勁裝護衛,鞋服通體黑亮,和棗紅色的馬匹倒是相襯,如果夜卿不是一襲雪白的出現在她面前,夜蘺只怕還不太介意這種色差。

坐在馬車里,這幾月發生的事情就像夢一般在她的腦海中越過,她結識了秦楓,卻在瑾王府后不復相見,夜蘺雖欣賞那人對音律的摯愛與珍視,也只是過客匆匆。而瑾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見上,本以為他聽了蓮采的陳述已經對自己示好,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趕回了桃花謝,夜蘺記得,還是那個沈總管親自傳的話。

“綠兒,不要在我的面前想別的男人”,思緒剛要轉到那個紫痕公子,就被身邊的這位‘好人’打斷,夜蘺不解地看著他,意思“我們只不過逢場作戲,至于管的這么到位嗎”。

“此去云芷谷,難免不會有人半路設伏,還是越像越好,到時候若是讓綠兒你侍寢,你可務必配合”,一句話被夜星遙說得深明大義,完全是有理有據,夜蘺開始后悔,果然不能看表面,獸性總是內在的。

夜卿答應幫她,作為交換,她差不多‘以身相許’了,換做別人,夜蘺會懷疑,可是夜星遙,這個在商場稱霸的男人,她選擇相信,因為這個男人的如蘭脾性,也因為他的重情,所以她對這個男人道明了身世,包括她是流云國的云傾公主,逍遙王云崇之女,來到藍圣,只是為了查一個真相,她父母的死因。

“綠兒,別苦著臉,一副遭受蹂躪的樣子”。

夜蘺想要收回剛剛的那個想法,什么如蘭脾性,到底是銅臭堆里打滾的人,沾染的流氓氣。

想到這里,夜蘺不禁往馬車的另一側挪了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誰知她動,夜星遙也跟著動,眼看就又靠在了一起,“綠兒也覺得吧,那一塊地方坐著就是不舒服,現在好多了”,惹得夜蘺嘴角微抽,內心幾個起落。

“到了云芷谷,你可都得聽我的”,夜星遙突然的正經,讓夜蘺有片刻的微怔。

本以為到了地方,他會有什么精細的安排,起碼當夜蘺看著夜卿一臉嚴肅地走下馬車時,她真的是這樣以為的,誰知看到的卻是眼前的場景:一群和尚集體盤坐在谷中的大片空地上,嘴里念念叨叨著夜蘺聽不懂的梵經,道士就更夸張了,圍著和尚們,大跳起了他們的超度操。

夜蘺把目光投向夜星遙,滿眼的哀求意味,千萬不要告訴她,這些人是他安排的。

“綠兒,這些是流云最好的和尚和道士了,可還滿意?”

明明知道,四國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云芷谷呢,她一個歌姬突然在此集眾超度亡靈,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疑略嗎。

夜蘺瞪著他,一臉的惱恨,卻又被夜星遙攬入懷中,“綠兒,流云過藍圣必經云芷山谷,我一個商人,那么多貨物流經這里,怎么能不祈求山神保佑呢,這是我每年都會做的事,只不過我以往請的只是道士,那些和尚念得才是早登極樂的經文”。

夜蘺愣住了,雙手還維持著推他的姿勢,心里卻幾波漣漪,從來沒有人會為她做這些,而她從來不敢。

“公子,已經安排好了,夜里會宿在附近的一戶農家”,打斷這份靜謐的是杜九,他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散漫地邊走過來邊說。

“恩,安排下去,讓七童先去寧京,與月涼的那筆交易不容有失”。

“是,可是公子”,杜九歪著頭打量著夜蘺,說道:“敬獻山神保錢貨平安都是舊例了,交給屬下就好,公子為什么要親自來,平白耽誤了去寧京的時間”,還安排了一群和尚,顯然和眼前的姑娘脫不了關系,杜九想。

“多嘴,做好你分內的事,綠夫人想念故鄉,正好借此機會帶她回來看看,傳令下去,不許亂嚼舌頭”,夜星遙說著握緊了夜蘺的手,歌姬綠璃是云芷谷人,這下她的身份更加穩妥了。

夜蘺明顯看到杜九聽到‘綠夫人’三個字時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瞥向她,夜蘺暗自好笑,不知道平日里那位綠夫人對待這幫下屬如何,她這可是鳩占鵲巢,得小心那些下屬的心思,萬一他們誓死捍衛著綠璃的地位,她這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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