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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藍圣篇(七)

晨曦微露,咚咚的馬車聲緩緩傳過街道,經了木橋,停在桃花榭前。

夜蘺下車時,桃花謝的掌柜——張猷已經侯在了門前,見到她,便立馬迎了上來:“王府傳來旨意后,小人就派人收拾好了小閣,依照姑娘的意思,還是您之前住的那間”。

夜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任蓮采微扶著她,輕步進了榭里,張猷跟在后面,恭敬地哈著腰,簡飛跨坐在馬上,看著主仆二人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便催馬離開,他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瑾王定會算無遺策。

又坐在小閣中,夜蘺看蓮采安置著從王府帶來的行李,皺起了眉頭,原先落在小閣中的衣物已經丟了,這些倒是無關緊要,只是那把七弦琴已不知去向,雖然不甚貴重,卻陪伴了她很久,當下有些落寞。

她看了蓮采一會兒,便默默地走到木窗前,突然想起對面的窗,那人,想象他那日窗后吹簫,只一曲‘亡冥’,這樣想著,夜蘺本以為那人已經離開,所以當窗口再出現那個身影時,她瞬間迷怔了。

同樣的,那人斜靠在窗邊,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眼,寬大的白色衣袍在風中漾出了些許自在,夜蘺注意到他的袖口邊鑲著一圈綠色,在白色的映襯下卻不覺突兀,那人自然是好看的,夜蘺突然想看他笑的樣子,定然明媚。

“小姐?”蓮采收拾好東西,便為夜蘺放下琉璃簾幕,卻見她的小姐呆站在窗前,不禁喚了一聲。

夜蘺回神,向著蓮采看過來,“怎么啦?”

“小姐是不是還在怪我!”蓮采委屈了一張小臉,搓著衣角,可憐兮兮地站著,夜蘺好笑地看著她,“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你送走”。

她本是逗這小丫頭玩兒的,卻見蓮采低下頭,已經紅了眼圈,睫毛輕眨間,晶瑩的淚珠就落到了鞋前的地面上,暈開了一朵小花,隨后又是幾滴,夜蘺有些慌了,快步走過去,一邊用錦帕給小丫頭擦拭眼淚,一邊假叱道:“不許哭,再哭就把你送回流云去”。

蓮采被嚇得立馬忍住了,夜蘺看著她,心里又一陣好笑,“去洗把臉,然后找找七弦琴”。

“恩”,蓮采聽話地應道,夜蘺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退出小閣,連日里的憋悶突然好多了,她又走到窗邊,那人已經不在那里了,心下一陣惻然,突地從窗外竄入一人,夜蘺還來不及驚呼,便被那人扼住脖子,頓時喘不上氣???

藍霜落隱在窗后,一只手握住碧璽簫,看著對面的小閣驟然成空,遠遠地,一陣簫聲傳過去,與小閣的一聲巨響瞬然相應。

蓮采回到小閣時,不見了夜蘺,只看見窗邊遺落的錦帕,不禁讓手中七弦琴墜落在地,砸出轟得一聲,生生隱住了簫聲。

不久,張猷帶著蓮采出現在藍霜落面前。

“王爺”,蓮采猛地跪下,“王爺,求您幫奴婢找到我家小姐,她不在小閣,桃花謝也沒有蹤跡”。

看著她擔憂的樣子,瑾王反問:“說不定,出去了也未可知。”

“不會的,小姐向來不喜歡出門,斷不會亂走的,一定是出事了,王爺!”

“是啊王爺,屬下也沒有看見小姐出去”,張猷恭聲道,那句‘屬下’他沒有遮掩,卻讓蓮采大吃一驚,她原以為張猷只是一個單純的客棧掌柜,卻原來也是瑾王的線人,但現在她可沒有閑情去糾結這些。

“王爺?”見瑾王遲遲沒有動靜,蓮采又喚了一聲。

“息舟,”似乎是為了表現內心的疑慮,瑾王摸了摸手中冰冷的碧簫,沉聲道:“去把人找到。”

蓮采不見有人應聲,甚是困惑,“王爺?”

瑾王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多問,“起來吧,人我會找到,是死是活,不論”,說罷,轉身面窗而立。

張猷見狀,帶著蓮采退了出去,瑾王站了片刻,不經意瞥見地上的一抹雪白。

至夜,蓮采和客棧的人一直在外面找人,卻始終無果。

瑾王府里,霜落獨自呆在書房,把弄著遺落在他房間的錦帕,雖滿是疑惑,卻不得解。

他起身出了書居,見沈期觴欣悅著站在道邊,“王爺,”霜落聽他如此喚自己,便知他有事要稟告,“王爺要找的女子,已有了下落。”

“哦?”瑾王瞇著眼饒有趣味,問道:“阿觴?”

“呵呵???”沈深知這位的脾性,“被您猜中了,紫桑的人畢竟忍不住”。

“嘿,自不量力,紫桑沒有儲君,能成氣候的也不過一個紫痕公子。”

沈期觴點頭贊同,紫桑尊帝姬為天女,奈何這一任女皇沒有帝姬,膝下只有兩位公子,一邊是帝國祖制,一邊是無奈現實。

“既然有了下落,就去把人帶回來,本王不想留下絆腳石,讓孟二下手利落點,別讓紫桑的二公子跑了”。

“王爺放心,這一次,我也去會會他。”

瑾王聽后,捏了捏手心的錦帕,“如果真的這么好對付,只怕他還沒有命來到瑾州”,看著沈期觴,他一字一句道。

“流云呢?云夢河倒是沉得住氣,七弦閣在覲陵這么久,他都能忍住不動手”。

“我也不知,但是據探子來報,前兩天,自流云來了一批喬裝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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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雨露本就頻日繁多,只是連下了三天,卻是瑾州玉采的的大忌諱。夜蘺可以聽見屋外的雨滴,混著過路行人的腳步聲,淺淺的可以識得他們在討論雨天采玉的不便。

“唉!”還來不及思索,一聲嘆息已溢出口,夜蘺拍拍自己的頭,告訴自己要振作。可是連身處何地都不知道,窗外日落星升,夜蘺只曉得自己已被困在這里七天了,心內難免焦灼。

‘吱呀’一聲,有人推開門,夜蘺的目光轉向門外,頎長的身軀隨意地靠在門框,邪氣的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夜蘺狠瞪了那人一眼,扭開頭,不說話。

“公主,倒是隨遇而安啊!”來人自動忽略她的冷淡,接著調笑,“呵,都來到瑾州了,不如隨本公子去紫桑吧。”

夜蘺正暗自揣測來人的身份,聽他如此說,心驚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窺知,她明明事事小心,早已不做貴胄,這下倒不明白了,“什么公主,你到底是誰?”只見對方不答,一步步走到夜蘺跟前,彎下身子,與坐在桌邊的夜蘺平視,“真是個美人胚子,不算委屈了本公子,”他認定了夜蘺就是那個兩國公主。

夜蘺聽后氣血上涌,狠推了一把,“你,做夢!”

“嘿嘿,”那人平衡了一下身體,忽而正色道:“可由不得你,等到了紫桑,我們再慢慢培養感情”,說著上前挑起夜蘺的下巴,“本公子就將就點吧!”聲音里是一貫的輕佻,不待夜蘺氣急發作,他便又說“云傾公主,在下尋你很久,可惜我的人埋伏流云多年,偏偏無果,原來公主喜歡四處游歷,如果不是在下一時心血來潮來瑾州,怕是又要與公主錯過”。

“什么云傾,什么公主,我姓夜,不是你要找的人”,夜蘺心里暗怕,手心里的冷汗涼到逼人。

“夜?公主真會開玩笑,哈哈???”那人仰首而笑,“如果流云夜氏就是公主云傾,那我真是不枉此行啊,哈哈???”不懷好意地睨了夜蘺一眼后,他輕步走了出去,還可以聽到從外面傳來的他的放肆笑聲。

夜蘺開始急了,總不能真的被帶去紫桑吧,她還有好些事沒做,更何況突然竄出的人,以及要帶走她的動機,自己還都不知道,她明白事情沒這么簡單。夜蘺起身走向門口,剛要出去,便被門外的守衛給攔住,不禁惱怒著狠狠關上了門。

蓮采尋人無果,瑾王又不告知云騰的下落,真真是愁云日增,生怕他們有什么意外,瑾王不讓她參與尋人,她只得呆在桃花謝苦苦擔心。正按捺不住要出去,忽而來了一個人,“蓮采姑娘,”簡飛見她的神行,心想自己來的正好,再遲一步,怕是要壞了大事,“姑娘要去哪?”

蓮采心急之下,怒道:“瑾王答應尋我家小姐的,可是都這么久了,難道還要我在這瞎等嗎。”

“所以姑娘要去哪,瑾王府?”

蓮采置氣著,憤憤道:“是,我去問問,瑾王府是什么辦事效率”,說著就要越過簡飛而去,卻被簡飛死死攥住手腕:

“你放開”。

“姑娘聽我說,”簡飛不顧蓮采的掙扎,“我家王爺答應的事就必然會做好,姑娘,對方在暗,王爺不想他們知道瑾王府介入了此事。”

蓮采聞后停下了,“你說什么?”

“人我們一定會找的,但必須悄悄的找,姑娘倒是可以大張旗鼓,姑娘不要去瑾王府,讓那些人察覺了,要防的可就不只姑娘了。”

蓮采愣住了,她想不明白,可是心里知道,她也只能聽簡飛的,“好,那我這就去找人。”

“等等,”簡飛叫住她,“姑娘自己找了這么多天,可曾在城內有什么進展嗎?”

“你的意思是”,蓮采頓悟,“我知道了!”說罷,未等簡飛回應,便跑得無影了。

簡飛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不覺笑道,“也挺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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