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可謂是宮廷秘聞了，我和思量不過也只是聽說。”沈妱菱中間頓了一下，神情有些猶豫，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該說出來，但蘇凝芙毫不在意，這不過是一場演給她看的戲罷了！

蘇凝芙叫人上了茶后，擺明一副長談的模樣，沈妱菱與寧思量心中落了定。

“誼可卿跟我們可不一樣，她既不是官宦之女，也不是民間女子，據說她是巫女。”沈妱菱停頓了一下，看了眼蘇凝芙的表情，繼續說道，“巫氏是個一直在皇室背后的神秘組織，但奇怪的是巫氏幾百年來一直只生子不生女，可是誼可卿卻偏偏出生了。”

“一直只生子不生女的巫氏卻生了個女娃？”蘇凝芙對這出乎意料的開頭而蹙眉，不由得也認真了起來。

沈妱菱點點頭，見蘇凝芙微變了態度，又說道：“更奇怪的是那日這女娃出生之時天生異相，弦月忽變紅圓月，雖只是一瞬間，也足以引起了皇家的注意。于是當時在位的陛下連夜召集了天祭司。”

見蘇凝芙頗疑惑，便解疑道：“現在這個官位已經被廢除了。”蘇凝芙點頭。

“那當時天祭司有說什么嗎？”蘇凝芙不禁追問。

沈妱菱搖了搖頭道：“那時天祭司具體說了什么已經無從考究。”

“紅月現，異象生。而天生異象必有大變，大變必是大災大難啊。”寧思量此時說道。

蘇凝芙不可置否，想起里屋的誼可卿，心里有了計較。

“因著天祭司的預言，女娃從出生伊始便受到了皇室極大的關注。為保皇室安全，自然也有想將她殺害的人在。但巫氏一族怎么可能白白讓自己的后代受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所擺布，所以雙方幾百年來的君臣關系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一直在朝堂背后的巫氏第一次站上了大殿，上奏請求廢除天祭司，這引得龍顏大怒。然上奏之人且依舊言辭義正，最后被打入地牢，巫氏的消息便銷聲匿跡了。個把月后，皇上受刺巫氏卻并未出面，才知巫氏早已消失數月。之后皇上纏綿病榻，沒過多久便駕崩了。當今圣上登基。”

“既是巫氏銷聲匿跡，那又是如何得知那誼美人便是巫氏后人？”

一時間沈妱菱語噎，但又繼續說道：“皇上登基不久便曾經微服出巡，誼可卿便是那時帶來的。”

蘇凝芙看著菱妃面色有些陰郁，繼續問道：“之后呢？”

“冠寵后宮！”這四個字在菱妃口中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可見當時她的怨憤。菱妃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喝了一口茶，笑看蘇凝芙與寧思量。

“之后的事情思量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寧思量笑言：“具體之事，思量也不知道，只清楚這誼美人升升降降，最高至妃，最低也是到過奴婢的。”

蘇凝芙心中驚詫，面上卻不動聲色：“哦？”

“妹妹身處宮外，自是不清楚。誼可卿剛入宮時，陛下日日去她的宮內，夜夜宿她那里，后宮一眾嬪妃都如擺設。誼可卿從才人的冊封位直升嬪位，又升妃位。”沈妱菱講至此，面色嫉妒之意明顯。

“思量那時剛剛入宮身為小主，對當時誼妃的事情多有耳聞，那時攬月宮（小主居住之處）內多有頹廢之意，想得不過是無緣圣寵。只是誼妃獨寵時日沒過多久就斷了，具體不知何因，那日圣上的勤政殿內聲響貌似不小，一時間連下圣旨數道，宮位一連數降，直至貶為奴方休。罪名乃是巫氏遺女。”寧思量接下了話茬，卻也點到為止。朝堂震動，后宮嘩然，當時的事情，蘇凝芙在現在也能想象得出那時的情形。

“那現在誼美人是之后陛下又下旨了？”

“是，但這不過是念她舊情罷了，皇上可謂再也沒有踏足過她的辰星宮，后宮里她也如同虛設。”菱妃回道，話中帶著的得意與解恨，尤是蘇凝芙，也不由皺了眉，但沈妱菱沒有注意到。

之后又閑聊了會兒，菱妃與寧貴人便打算告辭離去，蘇凝芙也并未做留，臨走前，寧思量深深看了蘇凝芙一眼。送離兩人，蘇凝芙看了看天色，這兩人真是拖了很長時間啊！不再多做停留，蘇凝芙提步向里院走去。

雪凝宮外，寧思量問道：“菱姐姐，那誼美人確是來過了這雪凝宮？”

“那還有假？我的貼身侍婢親眼所見，可會有錯？”寧思量見菱妃臉色不好，卻笑道：“姐姐莫怪，只是思量見那蘇凝芙面容平靜，似乎只是對著故事感興趣，何況……”

“哪有什么何況，我今日說的那段事，可不只是好心讓她遠離誼可卿，誼可卿的境遇和那蘇凝芙難道不相似？誼可卿能有今天，蘇凝芙又何嘗不能有那天？！”沈妱菱此時的表情讓寧思量怔了怔。

回到思瑤宮，寧思量坐于上位沉思了半晌，招來貼身婢女小幽：“小幽，你去打聽一下今天誼美人的行跡，另外菱妃那里多注意。”

“是，娘娘。”小幽正要出門，又被寧思量叫住。

“小幽，你在宮時間長，去問問當初誼美人還是誼妃時候的事情。”

小幽面露難色，但還是應承下來。寧思量見此，柔聲道：“小幽，打聽這事時不要太明顯。”

“小幽知曉了！”說罷便福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