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快沒電的時候，家里打來電話：“快點回來啊，洪城，你爸他不行啦。”

什么？父親不行了，我的心軟軟的下去，小青看著我：“怎么啦？”

“爸爸他……不行啦。”我說完就拿著我的包望外面走。

“等等我。”小青緊跟其后，我們同坐一個的士，但我沒怎么和她說話，我腦海里全部都是父親的身影，我是多么希望父親別離開我們哪。

我到達家里時，媽媽沒在家，我的手機原來自動關機了，小青從袋里掏出手機，直望著我：“說吧。”

我打通了媽媽的電話，好一陣子才聽到媽媽的哭聲：“正在急救，洪城，你看我該怎么辦呀？”

“媽，你先別急，媽，你現在在哪家醫院。”

“省人民醫院，城兒，我怎么這么命苦呀。”只聽見媽媽那一陣呻吟。

我掛掉電話，和小青直往人民醫院趕，小青說：“洪城，別性急，慢慢來，好嗎？”

“小青，你不知道爸爸對我有多好，我從小幾乎是爸爸一個人把我撫養大的，現在他出事我怎么能不急呢？”我幾乎要哭了。

我們急切地詢問前臺我父親的病房，小青一直我身后安慰我，說不會有事的。

看見媽媽了，她看見我后就哭了起來：“城兒，你爸爸突然暈了過去，我打120來的，你爸爸可能不行了，你看我們該怎么辦。”

“媽，會沒事的，爸爸著好的人老天會保佑他的。”我強止住心理的痛楚，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我也一樣急匆匆，那么更加會傷害到媽媽，而且媽媽也有高血壓。

“阿姨，你們都別急，會沒事的。”小青安慰著。

媽媽摸了眼淚望了小青一眼，我看得出，她對小青還是有很大的不滿似的，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會對小青這樣，小青她真的夠好的了。我有的時候真想沖上去痛罵媽媽，指責她的不是。

小青似乎也看出了媽媽那種異樣的眼神，她好象想離開，可這個時候正好醫生出來了。

我們都在問醫生：“怎么樣？”

“病人是肝腹水，像他這種情況隨時都可能出現休克甚至死亡，但有一點，根據我們以往的先例，病人最多只能活上三到四年，病人需要一個好的休息環境和加強鍛煉，現在病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我和小青才緩緩噓了一口氣，媽媽卻哭得泣不成聲，我們一起進去。

父親瘦得只剩下幾十斤了，氧氣還在打，我喊了聲：“爸。”

因為事先和媽媽講過要她別哭，不然會更加刺激到他的，媽媽還是哭得沒有發聲。

父親微微睜開眼睛，望著我們三個人，眼淚直往下流，我們都很激動，這個時候我分明看見小青的眼淚也滑落了下來。

“爸，沒事的，小病而已。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是嗎？爸，你不是答應帶我去你西北一個戰友的家里嗎？你說他們家有很多神奇的東西看啊。等你好了我隨你去去。”

“我也去。”小青也輕聲說了句。

“我兒子好多事不懂，還靠你以后多照顧好啊，姑娘，我都從來沒問過你姓名。”父親很低的聲音，但我們誰都在仔細聽。

小青的淚撲通撲通下來：“叫我小青吧，叔叔你就好點養好自己的病，先別激動。”

“我不行了，小青姑娘，我家兒子從小缺少教養，還望你多多照顧，許多事你見多識廣，還靠你努力教導他呀。”父親又望著落淚的媽媽，“吵了這么多年了，我們也該歇歇了。”

“老洪，你就這么舍得我，就這么舍得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嗎？”媽媽哇哇撲在父親的懷里哭，我一把拉住她。

“媽，別這樣，醫生說了要讓爸爸休息好。”看到媽媽這樣，我就出來打電話姑姑，她答應來接媽媽回去。

爸爸說了幾句話睡著了，醫生說他身體虛弱，沒多久姑姑就接走了媽媽，媽媽怎么也不愿意回去，我和姑姑說了很多才讓她回去。

夜晚，爸爸也沒醒過來，我說小青，你回去吧，你還有很多事，小青搖搖頭，微笑著說和我一起照顧爸爸。

整整一晚，我們都陪在父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