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曲徑通幽空歡喜[1.329千字]
- 民國:碧水驚秋
- 朝顏兒
- 1265字
- 2011-08-04 11:57:04
玉聲樓聲樂熱情,獨獨這一邊清凈,方才只顧著與顧璟萊說話,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再穿過一條水門汀過道兒的戲臺子后方這兒,風(fēng)景竟是別有一番韻致,晚風(fēng)中的秋海棠紅簇簇的一團火焰,空氣中香氣兒四溢,竟是低株晚香玉的盆景,疏葉細枝被園丁修剪妥當(dāng),煞是美觀,淡白的花顏如同女兒凝脂的面。
那一方曲徑通幽處的古典烏木圓桌凳,月霜之下錚光可鑒。楚懷璧玉立一旁,身邊的位置坐姿嫻雅的女子,紫衫立領(lǐng)夾襖,闊腿袴,滾邊針袖口,精致,一如她輕描淡抹的眉目,不是旁人,正是我要找的扣兒,今晚的旦角兒。
“秋瓷!”扣兒臉色一白,出聲喚住我,若不是楚懷璧眼力好,怕是我們穿行而過月洞門,也就不會發(fā)現(xiàn)有人會在這樣隱蔽,平時提供給人稍作歇息的園子里。
顧璟萊低聲道:“他怎么會在,且與扣兒單獨待在一起,若是被大哥知道扣兒姑娘與這種人來往,怕是沉不住氣的,大哥一向待扣兒姑娘至誠至深!這事情都已被大哥鬧到了祖母那里,已是眾所周知!”對楚懷璧這人,顧璟萊本就映像平平,對于代總統(tǒng)身邊作勢的一群人更是不屑。沈家一事,他知曉詳細,楚懷璧信譽掃地。
滿以為他是有哪些要緊的事,約我前來玉聲樓,到頭來只是我白白緊張一場。自從中途被傅饒阻攔,便是忐忑不安,心緒百結(jié),到底尋不出原因,直到此刻親眼見到他本尊。
楚懷璧這是唱的哪一出?都說戲子無真性情,游藝世事,不為世人所看得起,倒是現(xiàn)實中人更加陰險詭異,另旁人百般提防不過。
他鳳眸犀利,斜插入鬢,直直看向我以及身旁的顧璟萊。眼觀鼻,鼻觀心,目光磊磊仰視于他,他是那樣偉岸的男子,更顯身邊扣兒的纖細淡雅,他眼尾時而掃向身邊的她,果是不曾見過的溫柔,女子天性的敏感,讓我心中狠狠緊縮,仿若云影樓中滿身掠奪的人,揮槍對我的人不是他!
幼時愛偎在娘的身邊聽她說戲,所有的悲,所有的歡,一代梟雄,霸王亦是柔情對虞姬。
他對扣兒亦是這樣的用心,怪只怪生不逢時,徒贈金盞銀臺;怪只怪芳蹤錯尋,怪只怪我沒有那樣的膽量講將出那日初見,臺上的杜麗娘并非他心心念念要得到的女子,注定他要晚一步,且轉(zhuǎn)身錯一步!
身邊的顧璟萊不知是否有意,或是早已有所覺察,跟著掌心一暖,他寬厚且溫暖干燥的掌心,已將我的包裹的自然妥帖。瞬間變了變臉色,淡笑著拉住我隨他們?nèi)胱抑皇菧喨徊挥X。
“二公子素日里見上一面可真是難,據(jù)我所知,二公子自小生于北平,長于北平,如今那里天云變色,二公子倒是雅興的很,屈尊于水鄉(xiāng)小鎮(zhèn),逍遙自在。祖上蒙恩過清廷,璟萊幼時曾有幾年北上的時日,不知二公子的官邸建在哪里?世道紛亂,若是哪日求救無門,也不枉與二公子相識一場,我們...”顧璟萊看我一眼,接著講道:“我們也好有個依傍!”
他說‘我們’,不是‘我’。
楚懷璧別有深意的看向我,不予置評,簡短的回道:“公主墳!”
“公主墳!”
“公主墳!”
我與扣兒異口同聲低呼,換來兩男子的側(cè)目而視,楚懷璧更是手上一頓,擱了到嘴邊的白瓷盞,“對,公主墳,那是老宅,因之距離父親的督軍行館極近,便不會再動它!顧少爺有興致北上,來既奉為嘉賓為上的,老宅古樸,或許最合你們意,扣兒姑娘可有想好懷璧的提議?”他忽然話鋒轉(zhuǎn)開,極為認真的問身邊的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