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語的兩人用眸子對望，似要把對方看的粉身碎骨、萬古長存一般，眼淚簌簌的像是山間甘泉一般的從雨涵的眼眶中爬出來，段曉明輕柔的、溫柔的用手把眼淚給抹掉，在嬌嫩的肌膚上手指不停的摩梭。

沙發(fā)上，兩人從最開始的激動不語到現(xiàn)在的沉默，沉默是金，而沉默的卻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段曉明安安靜靜的趴在雨涵的肚子上，耳朵在上面緊緊的貼住，心神寧和的傾聽著肚子里的一舉一動，感受著雨涵的溫?zé)岷托〖一锏某砷L，兩人都不說話，保持著安靜的氣氛，但是兩人都緊緊的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段曉明一邊貼著肚子一邊看著雨涵的嬌容，雨涵從段曉明的耳畔開始一直延伸到整張臉的梁闊都被手指一一的拜訪…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五分鐘，十分鐘，沉靜于安靜的兩人忽然被一興奮的大小聲給打亂出來，兩人都露出驕陽般的笑容，甜蜜而又溫馨，嘴邊的幸福隨時隨地都讓人靜享，默默無聲但又摯愛至深。

何耀輝看著兩人靜靜的相擁，心中也頗為感觸，相擁愛情但又不沉溺其中，愛情炙熱但又寧靜祥和，讓人感嘆，好生安心。

一個大大的擁抱，肉于肉相接，鐵于骨相擂，互相在肩背上錘了兩拳。

三人在沙發(fā)上相迎而坐，段曉明對著何耀輝寧靜的說：“耀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在這里說聲謝謝了，你不要說我矯情，這聲謝你該得，以后的日子可能我都不在雨涵的身邊?！?

何耀輝急忙的擺手回：“大哥千萬不要這么說，我的這一生前半程走的不錯，可是一點小錯誤把我打回了原型，送到了十八層地獄，如果沒有你，可能我早已經(jīng)被喪尸啃得體無完膚，暴死荒野吧，有人說，人的一生都有股氣，你抓住了，消化的好了，那你就是人中龍鳳，一擲千金，權(quán)朝賢貴，我的這一生嘛，就是遇到了你，所以，你這聲謝謝就是折煞我了，你與我有救命的恩情，有撫恤的義情，我們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謝只從何說起？”

段曉明無奈的一笑：“算了，算了，不扯這個了，耀輝，這個幫會你覺得怎么樣，你覺得可有什么作為？你覺得能不能在紛擾中濁浪潮流？能不能成勢？”

何耀輝沉吟了一下說道：“關(guān)于這個，倒是肯定有一番作為的，盡管現(xiàn)在的日子是軍政管理，可是始終不是善于搞政治的，如果說，這次的災(zāi)難持續(xù)下去，那么，有可能以后就是各省各市割據(jù)一地，再無京城的管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有才的人多，有能的人更多，有大志的人也不再少數(shù)，有權(quán)有勢又有手段的人很少，梟雄當(dāng)然就更少了，但是總有那么些人的，所以，我覺得乘勢而為正是大好時節(jié)?！?

段曉明期盼的看著何耀輝，心中很是高興，嘴角燦爛的笑容總是在影響著人的心靈，有種讓人豁然開朗的清明：“以后這幫會就是你的了，任你處置，你就是老大，有麻煩我來助你就是，這是你的戰(zhàn)場了，你先別否認(rèn)，我不擅長這個，我擅長的是殺人，打架，你擅長這個就由你來做，你才是這個幫會的大哥?！?

何耀輝不安的聽著，眉頭凝成了川字型，糾結(jié)的肌肉讓人郁結(jié)，聽完段曉明話便馬上否斷：“不行，這個幫，是你的，我只能幫你管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答應(yīng)你這個的?！?

段曉明急促的打斷：“你先聽我說，我的志向不在此，你在這兒有所展望，能博得一朝便博，我在這兒能干什么，頂多是打打架，殺殺人，你不一樣，你的才華在此，何必糾結(jié)于這個誰是誰的問題，以后我有麻煩還能從你這兒獲得幫助，所以，你該當(dāng)真老大，你就是老大，這個幫派的老大，我們是兄弟，不分大小，再說…”手掌和雨涵的手掌重疊，緊密不分。

緊緊的攥著雨涵的手，十指相扣，目光柔和而堅定的說道：“我今天也是請張老哥麻煩了的，以后出來還是不方便，所以，日后雨涵還需要你來照看一二的，說來也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唉，人啊，總要混個出頭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沒有力量，再大的胸懷，再宏偉的理想都是夢中琉璃，海市蜃樓，所以這里就是你的一片天，你有理想，你有抱負(fù)，這里就是你的生根萌芽的地方，究竟是花成卓林，還是枯碎丫中全看你自己，希望不要辜負(fù)我啊。”

何耀輝真摯的坐著鞠了一躬，拍著胸脯說道：“大嫂這兒，少了一根汗毛找我算賬，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讓大嫂流血流汗的。”

“我還信不過你嗎？我看人很準(zhǔn)的，沒有無端的好人與壞人，低人一等和高人一等，有些東西存在就有存在的原因，我覺得就是人的問題，人品的問題，人的素質(zhì)問題，人得人格高低貴賤問題，你是什么人我清清楚楚，我的眼睛不是白張的，對了，現(xiàn)在幫會有麻煩嗎？”

段曉明忽然想到，既然何耀輝能夠想到局勢問題，那么，其他人也能夠想到，以前還有其他人想要蠶食這兒，現(xiàn)在呢？

何耀輝聽了也不在意，得意的笑了：“放心吧，其他幫會的人想要滲透進(jìn)來都被我們的人給收拾了，誰沒有點心思，我還想去吞并別的呢？倒是注意軍隊方面的人，一被抓住就送進(jìn)前沿，幾個地方都收斂了?！?

段曉明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了，在軍隊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做點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軍方的大佬們會容得下這些在地底下活動的人搞三搞四，要說搞政治不行，搞手段可沒有誰敢和軍方的比。

……………

時間一晃而過，在不經(jīng)意間就溜走了，屋子外面開始變得朦朧，白晝和黑夜開始交接換班，段曉明和何耀輝一直都在說著發(fā)展和未來，雨涵依偎在段曉明的肩膀上，耳朵凝聽著兩人的談話，微笑始終掛在臉上。

屋外一群人走了進(jìn)來，大家都笑嘻嘻的打打招呼，然后去休息等待著吃飯，生活方式讓他們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一開始也沒人在意，忽然一個人一聲驚呼就讓其他人也激動起來。

“老大，老大回來了，老大，你們過的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什么的？”

“老大，你終于回來了，兄弟們可都等著你回來呢?！?

嘰嘰喳喳的都是關(guān)切，段曉明的心里暖暖的，沒有親人的關(guān)懷老天就讓這一群兄弟來溫暖自己饑寒交迫的心靈。

熱鬧之后，段曉明想了之后嚴(yán)肅說道：“以后我不是你們的老大了?！痹捯徽f完就讓一群人大吃一驚，心中很是不安，忽然手頭一指轉(zhuǎn)向何耀輝：“以后，他是你們老大。”

下面的人松了一口氣，這何耀輝來當(dāng)老大和段曉明來當(dāng)都一樣，而且何耀輝和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一個月了，大家都熟悉了，不用再去和段曉明再去培養(yǎng)一段默契。

段曉明使了一個眼神給何耀輝，何耀輝會意的站出一頭，豪氣的說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先過去休息吧，正好今天也是曉明回來，今天加餐?！?

下面的人都走到旁邊去坐著，段曉明和雨涵，何耀輝并肩站立，遙望清冷的夜盲，眼色中盡是展望和期盼，雨涵俏立的看著段曉明，忽然段曉明也回過頭，兩人眼神交匯到肚子上，笑容，像是要把什么都給壓垮，肚子中的孩子是他倆的期盼，燦爛的灑笑把冷風(fēng)潰散，把黑夜驅(qū)逐，把溫暖肆滿周圍，即使沒有太陽的光芒，也很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