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城樓上有人回應，“原來是欽差大人，下官乃商州太守諸葛付。方才下面的人送上大人的帖子，下官特意沐浴更衣，故此怠慢了大人，待下官登上城樓望見大人英姿，禁不住萬分欽佩，不小心觸動了弓弩，險些傷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諸葛大人無心之過，本官自然不會怪罪，還請大人打開城門，讓本官先行進城。”

“韋大人，不是下官不開城門，只是您也知道，商州疫癥蔓延，朝廷早已下了戒嚴，城門早早就封死了，就連方才大人的帖子，也是經過層層遞送才到達下官這里。”諸葛付有些為難道，“如今之計只能由士兵用竹筐把吊上來。”

“既然不能由城門進城，也無妨，只消諸葛大人行個方便。”

“什么？”

諸葛付還沒有反應過來，霽涼已經抓著韋毓手臂，施展身形，借助城墻凸起處，三兩下就越到城樓上。

“諸葛大人，回神。”諸葛付和一干守城士兵眼睛瞪得大大，他們生平第一次見著有人竟然能一口氣飛上這么高的城墻，而且還是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都目瞪口呆。

“下官失禮。韋大人手下人才輩出，一個護衛都有那么好的身手。”

“諸葛大人夸獎了。商州現在情況怎么樣？”韋毓不待與他虛以委蛇，直接切入主題。

“不容樂觀。”諸葛付皺著眉頭。“已經封城一個多月，城中食品緊缺，朝廷補給常常一拖再拖，上一次收到補給是五天前，可是點補給也只夠商州兩天。大人也知道，現下城中亂黨集結，街上雖然已經戒嚴，但還是免不了有人鬧事。前幾日若不是曾大人以性命相逼，只怕災民早就破了商州。這都不算是最大的困難，最大的困難是這疫癥。每天都有人在死亡，增長的速度越來越快，成堆的尸體無處安置，只能堆放在城東集中焚燒。”

“朝廷發放的藥呢？可有效果？”

諸葛付停了會，斟酌了些許，才謹慎對韋毓說道，“韋大人，下官不敢瞞您，這疫癥都爆發了兩個月，哪見著過什么朝廷補給，更別說是藥了。方才下官給您說的補給糧食，其實都是全國各地的糧商看在下官平日對他們多加照顧的份上，贊助的。可，這也解決不了商州之急。”

“此事，先不宜聲張，待本官先安定商州之亂在把那些蛀蟲給一個個救出來。”韋毓皺著眉，眺望腳下滿目瘡痍的商州，不知是晨霧太重的原因，抑或是商州萬民沉重的心情，整個商州籠罩著重重黑云，教人看上一眼就喘不過氣。

“這個下官省得。只是，大人，商州已經昨日已經開始斷糧了。”

“你怎不早說！”韋毓冷冷的眼神甩過去，嚇得諸葛付倒退兩步。

“大人……”

“罷了罷了。”諸葛付還想解釋什么，被韋毓打斷。“說與不說都沒有區別，事情已經發生。再等上半日，皇上特命我押送的萬擔糧食中午時分就能到達。”

“真的？！下官待商州百姓，感謝皇上，感謝韋大人。”從見面到現在，諸葛付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對韋毓尊敬，只因她帶著商州的希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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