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會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來照顧我，那你告訴我，我要上哪去找，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啊？”季穎珊哭得撕心裂肺。

“穎珊，你聽我說，你很好，很好，都是我不夠好，我不能好好地來照顧你。穎珊，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更合適你的人的。”葉瀟安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思維，胡亂說著，也忘記了這番話會給季穎珊增加怎樣的傷痛。

“葉瀟安，你還是不是人啊，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什么叫我會遇到更合適的人，你們?nèi)揖褪沁@么關(guān)心我的？你們到底是有沒有把我當(dāng)人看啊？你們?nèi)夷敲葱欧穑悄銈冞@么傷害別人，你們怎么不怕遭報應(yīng)啊？葉瀟安，你們?nèi)叶际腔斓埃銈兯篮蠖家率藢拥鬲z。”季穎珊嚎啕大哭，可字字句句卻鏗鏘有力，她是忍到了極點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葉瀟安慌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么。“穎珊，對不起，我說錯了，不是這樣的，是我胡說的。我有點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穎珊，你別哭，是我的錯，是我太過分了。”

“你以為我真的是想要你那五十萬，你以為那五十萬能彌補你對我的傷害，能填補你對我的愧疚？我告訴你，不可能，你這么對待我，我要讓你后悔，我要讓你這輩子都活在內(nèi)疚里，我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快樂，我要讓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要你們?nèi)叶疾缓眠^。”

季穎珊擦干眼淚。立在床前的化妝鏡，把自己完整地落在了里面。斑點燈光下，她看到自己憔悴的臉龐，紅腫的雙眼，凌亂的頭發(fā)，她恨這樣的自己，更恨葉瀟安。

她朝著鏡子用力地打下去，鏡面上的裂痕縱橫交錯，血順著鏡子流下，一直流到地上。季穎珊抽回了手，那大半的鏡面轟然落地，聲音恐怕連左鄰右舍都驚醒了吧。季穎珊看著一地的支離破碎，癱軟在地。

電話那頭，葉瀟安著急，慌亂，他對著電話，喊著：“穎珊，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你可千萬別做什么傻事，穎珊，你說話啊，你罵我啊，你別嚇我，穎珊。”

季穎珊累了，倒在地上，任憑電話里的葉瀟安如何著急。她丟下手機，昏昏欲睡。

葉瀟安胡亂套上衣服，又把包里的東西倒得滿地都是，慌亂中抓起一串鑰匙就往外跑，幸好今天沒有把這竄鑰匙還給季穎珊。

田美英和葉文忠聽到聲響，出來時，葉瀟安已經(jīng)奪門而去。田美英打了幾次電話，都無人接聽。

葉瀟安趕到季穎珊住處，他打開門，開了燈，那一地的碎玻璃讓他慌了神，地上的幾滴鮮血已經(jīng)干涸。他失心瘋地按著手機，那個熟悉的號碼，一遍一遍，都是關(guān)機。